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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

minifish

第二十三章   锋芒

一○一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发出,说话的双方也与此同时突然警醒。

青年的身影乍现之际,察珠丽的身子忍不住往后一缩,似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可是宇文皓这一声“展昭”出口,她的秀丽面容,却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李斯文的脑子里也是轰的一声。
瞧向自己用力支持的小哲王爷,那双散乱的眼,不知是因为听见宇文皓这一句话,还是因为翻香冷又一次发作,此时竟然就如结成的千年陈冰。既没有任何喜色,也没有怒意。
於是李斯文脸上那被大漠上的风刻出的皱纹,就变得更深了,被荒原上的阳光刺得发红的眼睛,也不由得一阵模糊。
──面前这人明明是狱之门的容成,为什么那宇文皓却称呼他“展昭”?
他明明已随玄女宫主出使东京汴梁,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在这里出现?
宇文皓口中的展昭又是谁?

纵是跟随哲王爷冲锋陷阵了几十年,这一日骤变迭起,反复起伏,也已令他眼花缭乱。
──哲王人马既在殿门外,虽然已稳稳占住风头,但向无圣旨,不敢擅自闯殿,更因殿门内的恭王人等挟持天子而投鼠忌器。
──而殿门内,陷入恭王谋划中的唯一的钉子,就是这傲慢狡猾的小主子。但若指望他一人力挽狂澜,难免势单力孤。就在小主子堪堪不支的时候,自己秉承恭王之命,进殿相助,本是险中求胜的局外一招,求得逆转这堪堪欲坠的局面。偏偏小主子因为察珠丽这翻香冷的意外之变,功败垂成,用以维系局势间的那种微妙平衡,再次倾斜失控。便在此刻,容成却突然出现,得此强助,自己一时心情激荡之下脱口而出,却随即听见宇文皓那莫名其妙的话,身子不由也一凛。
──难道是自己这一日骤逢剧变,灯光下面认错了人?
若是认错了人,这人不是容成,他又怎能跟容成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若是没有认错人,这人就是狱之门的容成,为什么没有自己熟悉的那双死人一般的眼睛?

神情大变的,居然不止李斯文一人。
──随着李斯文那句“容成”脱口而出,宇文皓那一向悠然自若的脸色,也瞬间变得狰狞。
喃喃地道:“原来是你?在狱之门败坏我大事的容成,就是阁下?”

没有回答。
虽然不是死人一般的眼睛,可是这人深邃的眼眸中那股平淡间的陌生,就如陌路间的风筝,看得却连人的心也似死去。
不再是陌生人,却还会在这里相识相逢。

青年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似连呼吸也没有。若不是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旁人还以为这是死人。
──这人到底是人是鬼?若是人,又怎能突然就出现在这四门紧锁的殿堂,连一丝一毫的预兆也都没有?这人若是鬼,又怎能有这样深邃坚毅的眼睛,和几乎听不见的呼吸?
眉宇间凝滞的沉重里,跳动的是抑制不住的火焰。既然有了火焰,又怎么能没有生命的气息?

宇文皓的牙咬得很紧,於是他的话音拖得很长。
拖得很长的,就似是等待着什么。
等待不是人,也不是剑。
等待的是截断。
始出即断。
──两道清冽刺耳的剑鸣,突然就自青年的身侧响起。
宇文皓的话音未落,余音就已被这剑鸣挟带的光刺穿割裂!
剑气纵横中,两道人影已疾扑而上,竟然是这青年身侧一直如磐石般鼎立在角落的软红堂武士,一左一右,挟持着矫剪灵活的剑势,千重万象的杀机,出其不意地向青年攻去!

幔帐飞舞,恍然如隔世。
宇文皓尚未说完的话,依然在幔帐间余音飘渺。
余音就沙哑在剑光中。
余音就颤抖在剑锋上。
余音就碎裂在剑势下。
好快的剑!
呼啸的剑光,蓦地已弥漫了整个殿,诡秘得如魔鬼的咆哮,精灵的悲哭,闪电的嘶鸣。
从来没有一种声音,会带给人如此恐怖的灼痛,如此气血翻涌的心悸。就连灯火,也在这杀气无穷的虎啸龙吟中颤抖屈服。
小哲王爷的脸色更加铁青。
他是不是没有想到,恭王所带之人,竟然有如此深藏不露的身手,竟然有如此快而诡秘的剑势,就连剑的鸣吟,也竟然能作霹雳之熙,地狱之声。
而这意想不到的偷袭,似早已成竹在胸,划谋已定,就连那两名剑手的占位,先前再怎么不起眼,此时看来,竟然是无法形容的恰到好处!

剑鸣中那流动闪烁的尖利,陡然就将对面的青年笼罩,吞没。
可是陷入在这匹练剑气,销魂镝鸣间的青年,竟然执刀不动。
岿然不动。
锐利的眼,就冷冷地注视着宇文皓,就似根本没有看见这突如其来的双剑,这轰然致命一击。
──冷森森的锋芒,寒冷刺骨得如直入心髀的痛,风驰电掣般,转眼间,已在眉间,在眼中,在面前!

逼人的剑气,席卷而来的时候,激荡起他的发丝。
似被眩目的剑势掠过而惊栗,纷乱飞舞的黑色发丝在袭来的锋锐龙吟中,已被迫得发出隐约可闻的“嘶嘶”声响,缓慢如缭绕在祭鼎间的烟气,惊散如膨胀在空气中的微尘。
飘溢的烟气朦胧,四散的微尘飞扬,烟气微尘中突然骤现一丝更加明亮的光泽。
──青年那黑不见底的眼眸间,有精光一闪而逝。
眼眸间的灿烂,淬砺起刀光剑影中的锋芒。
眼眸间的淡然,却是见到了谁的欢颜?

“叮!”
一声细微不可辨的唏嘘般叹息。
深邃的斑斓中,矫若惊龙的两道剑势鸣啸,突然凝固,突然撕裂。
──被一道纵横而过,淡然一笑的刀光,毫不留情地撕裂!
这道斜斜的,缓慢的,却偏偏势不可挡的刀光,就这样将这交织纵横的剑气如网,撕得裂开一道无法弥补的缝隙。
“噗!”
一丝红色的声音,令一线红色的空气,就在这道缝隙中,随着耀眼的白色刀光,迸裂。
汹涌而出。
──空气怎么会是红色的?

站在近前倚靠在李斯文身边的小哲王爷只觉脸上一热,似是扑上一层雾气,眼前的一切,竟似也变得发红。
他忍受着翻香冷的刺骨寒冷和颠荡翻涌的内息,勉强伸手在脸颊上一抹,才明白那是黏乎乎的血。
然后他才发现,回荡在殿堂间那纵横尖锐的嘶鸣,已无影无踪。
风卷云散间,淡淡的、红色的雾气在炙热的灯光下,终於消失殆尽,方才争斗一起的三个人,现在只剩下了一个人。
双剑尽折。
袭击青年的人,却已经倒下。

青年就这么站在那里,好像从来没有移动过,看上去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若不是他眼中依然跳荡的火焰,谁也无法相信,这沉静的人,已发出如此刚劲凌厉的一刀!

握刀的手,青筋已凸起。
刀光虽已不见,森严,却绽放出逼人的凌锐。
──刀光一闪而过,锋刃上仍似滚动着冰冷的微笑,便如这地狱中的魔,终於挣脱了无形的桎梏,仰天大笑着,尽情享受这积累了千年的肆意发泄。

血飞溅,血奔腾,血已燃烧成炽热的火焰,却留不下刀的痕,刀的笑颜。
雪色如新,刀不血刃。
偷袭的人,颈间已被那刀,印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却印去了生命的温暖。
“哒”的一声,飞溅出的血雾,这才有一滴落到了地上摊开的画图上。
图中女子那栩栩如生的皎洁容颜,转眼就浸染上冰冷的生命气息。

宇文皓的脸色已铁青。握刀的手突然一紧,眼中已叠暴起刺人的锋芒。沉重的压力,顿时笼罩在他与青年之间。
可是青年竟然没有看他。
仿佛就从来没有看着他。
──这恭王府主持大计的人,好似根本就不存在。

死一般的一时。
死一般的沉寂。
青年现在凝视着的,却是地上那幅溅上斑斑血迹的画图。他的眼中突然显现出奇怪的神色。
──地上的画图,因为浸染上了血色,这时才慢慢地展开条条裂痕,却是方才纵横凌厉的刀光剑气,已不知不觉间将这陈旧经年的画图,割裂!

被这突如其来的交手吓得蜷缩在一旁的察珠丽,这时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飞奔上前就要取了那幅画图,可是她的身子甫动,带起的轻微风痕,顿时卷起轻盈斑斓的碎片。
如残梦初醒,如蝶翼纷飞。
画图已碎!
察珠丽的全身突然僵硬,接着就忍不住呕吐起来。

这一时,青年的眼中,才慢慢流露出一丝痛。


一○二

死亡般的沉寂中,剩下的十余名武士,就要拔刀冲上,木轮车上的老人,却突然干咳了一声。
这诡秘殿堂里面腾起的沉默,无论多么压抑,也终於被打破。
就如多少深藏的秘密,终於有被揭穿的时候,多少无法逃避的责任,终於有要担当的时候。
这一声清咳,就足以让任何人都凛然不动。
“好身手。”
“旁人可以假扮是你,却假扮不了你的身手。”
“含而不露,精华内敛,皎皎不群。”
“若没有如此身手,又怎能死里逃生,连败软红堂首领。”
“既然如此,当初狱之门一战挽回颓败之势,救了小哲王爷的那人,早该料到是你。”

青年那黑色的眼眸,这才移动到这端坐在木轮车上的恭王身上。

老人喟然一叹,却不再说话。说话的,已是宇文皓。
──宇文皓这时的话,却似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你果真没有死。”
“以容成之名进入狱之门,在狱之门之战逆转战局之际,我就早该想到是你。只是当时诸多迹象,与原先关于你的描述不符,还是我大意,以为不过是哲王这老狐狸豢养的高手出面。又想着容成再是棘手,此番已随玄女宫主出使大宋,哲王府之空,正是行事之际,却没想到,你居然会这样快就赶了回来。”
“只是,你若是人不是鬼,又怎能进得这里?”

──既然是人不是鬼,又是怎能从这四门紧闭的殿堂,突然出现?

青年不答。
自在这里出现以来,这清雍宁静的人,就一直沉默不语。
然后宇文皓的瞳孔突然收缩,只因不用对方任何回答,他就已经明白。
一字一字,咬牙间的低沉声音,带着无法想象的恶毒。
“原来是罗衣遁!”
“玄女宫的罗衣遁!”
“我早该想到,若没有玄女宫主的罗衣遁,你又怎能从千里之外的大宋,赶到了这里。”
接着他的脸色陡然一变,呼吸一时也窒息般艰难──
是不是他已经意识到了这玄女宫不世的法术罗衣遁,会在这里出现,究竟是意味着什么?
只是他已来不及说话。
恭王也来不及说话。

不等他说话,一阵若有若无的飘渺香气,就静静地弥漫起来,弥漫在紧张血腥的空气中。
纵是翻香冷那种浓烈的莲香,竟也掩盖不住这道幽香的清澈。
然后,所有的人,突然望向了青年的身旁。
──青年身旁遥远的角落间,已出现了一条淡淡的身影。

高贵清冷的身影,朦胧如仙,出现在灯光晕中,在凝眸深处。
白衣是天际的云在飞,黑发是青黛的梦在飘。青铜面具下,却是冰冷平静的眼睛,显示着无上的威严。

宇文皓全身都冰冷。
所有的人全身都冰冷。
察珠丽腿一软,几乎就要跌跪在地上。
竟然是她!

宇文皓的喃喃低语,却带着无法形容的难以置信。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一字一字的,声音里面是恶毒与凶狠,似又有一丝绝望。
“这不可能!你,你竟然没有死?这绝对不可能!”
他这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
他这是对七休象预言的绝望,还是对自己的绝望?
难道这举世奉为神喻的七休象预言,真不再是应验的?

青铜面具下,是什么神情?为什么这西夏国身份尊贵的人,却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远方般地空朦。
一时是那么遥远,一时是那么临近。
空气也凝固。
飞尘也干涸。
灯火也僵硬。

突然,梦一般的气息中,是心灵的悸动,是红尘的喧嚣。
灯光暴起,空气迸裂。
人已动。
形已动。
光也因之曲折蜿蜒!

宇文皓动!
身形腾空而起,势若蛟龙,向青年疾扑而去。龙虎抓凛凛地风起云涌,刹那间连出七式,连绵不绝,以泰山压顶之势,向青年所立之处疾攻,身形之快,已非语言所能形容。
他动,是因为青年已动!

青年动,是因为木轮车上的人已动。

木轮车边的竹杖,已不见了。
木轮车上,已没有了人!
人在空中。
竹杖在手中。
诡秘飘逸的黑色身影一闪,一道惊芒掣电,袭向了白色的人影,袭向了玄女宫主。
恭王动!

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胆敢对抗于位尊权重,法力无边的玄女宫主。
谁也没有想到,这自三年前就腿脚不便的老人,竟然身怀如此深不可测的武功。
──宇文皓的武功之强,已是武人眼中梦寐以求的境地,可是这老人的武功之强,却已是武人连做梦也想象不到的境地。
察珠丽目瞪口呆。
李斯文瞠目结舌。
小哲王的脸,一时惨白如纸,喉咙里,已发不出任何声音。一股苦涩血腥的味道,却直冲上嗓子。

刚才软红堂剑手之击风驰电掣,雷霆万钧,此刻恭王之击却是无声无息,飘渺万千。
──莫非是他的招式,已经超越了任何声音?

杖影已在眼前!
杖影飘忽,如空中若有若无之轻,转眼间,却变成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可是青铜面具下的眼帘间,竟然泛不起任何涟漪,就似对这欺身到近前的凌厉一击视而不见,还是因为她早已料定这一招的攻势,会慢下来?
──这鬼魅霹雳般的凌空一击,眼见已到玄女宫主面前,却突地一沉,一时间竟然不由自主地一慢。
这不带人间任何烟火的一击,怎么会突然慢了一慢?
──慢了下来,只不过是因为空气中那尾随着腾起的潮汐,卷起的排山倒海的压力,也已到了眼前。

来自青年疾发而上的压力。
同样无声无息的压力。
无穷无尽的压力。
刀的压力。
──宇文皓还是慢了一步。青年刀上的压力已脱困而飞!

这浓重的压力,强烈得竟就连时光,也纷飞碎裂。
──也没有了白驹过隙,也没有了红尘如水,却是四散飞舞的窒息,错过成分崩离析的光阴。
这浓重的压力,强烈得竟就连这刀,也淡然无芒。
──也没有了妩媚如眉,也没有了斑斓一笑,却是一条青色的冰线,凝聚成一个细不可辨认的点。

电光火石中,点已在刃间。
刃在杖影间。
人在梦幻间。

刀杖相交!
然后这黑暗的点就突然涣散,刃间绽放的是绚烂斑斓的光华无限。
然后小哲王爷就突然什么也看不见,眼前激荡的是冰冷耀眼的夕阳一片。

夕阳纵声尖叫,刀欢声低吟。
是流逝的光阴如箭,急烈奔腾如电。
是百世凝炼的锋锐,刺破得几世三生的梦幻。

“砰”的一声,梦碎不见。
压力不见。
身影一闪,人也已不见!
老人的人已在木轮车中。
那雄猛的脸,已泛起一道红潮。
若不是他的手中,仍然是那竹杖,适才那一击,别人还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可是看着对面的那柄刀时,他的瞳孔,却突然收缩。

刀在。
青年就在玄女身边,那握刀的手,依然纹丝不动。仿佛再是多么大的打击,也不能动摇这手一分一毫。
刀上粘的,却是一片竹片。
竹杖上的竹片!
刚才那一刀,竟然就破去竹杖的一段!
正在这时,青年的身子猛地剧烈晃动起来,似是要卸下承受不尽的压力。
随着这摇摇欲坠般的颤抖,又是一阵飞舞的蝶。
蝶舞在身边。
青色的蝶。
──青年的青衣前襟,握刀的袖口,衣衫尽裂。

察珠丽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而恭王的笑声,这时才骤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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