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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斗士]《蝶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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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13 17:17:5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蝶影·花之梦》</P>
) V! I  K: i5 C% R8 `! k! T
- o" @7 m7 ^5 J" Q  d. q<P>&谨以此文祝愿我所钟爱的人每天快乐~4 |0 u) d3 i  z&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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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0 |, \  K; \1 u5 {8 J  那是一次晨祷之后,穆走出教皇厅,感到一阵眩目。
2 e8 z& ^2 o3 R/ Y# X& S  黎明的阳光,竟有一种强烈的明晃,把穆从教皇厅的幽森中抽离出来。
3 ~! t8 l  q& X) {0 e. b  不知为何,教皇厅总是笼罩在阴暗中;古旧的墙痕,沉厚的帷幕……处处岁月残迹,都带有青丝化作暮雨,晚风苦祭枯骨的苍然。; H9 [1 U1 |5 ?; X5 I
  穆有时在怀疑,雅典娜女神的存在是否仅仅是一段传说。至少,神光似乎并未穿过古铜的屋顶,普照在黑幕遮蔽的教皇厅内。他又不免担心起来,担心他最敬爱的师父,会在这片阴森中,只剩下冰冷的面具,华贵的教袍,本身却化作腐尸。
$ @# d) T& _6 ?  但穆还是孩子;他依然相信在大雪纷飞的夜晚,圣诞老人会把礼物放进壁炉的袜子里,也相信只有雅典娜女神会为大地带来“爱与正义”--虽然“爱与正义”对他来说,亦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 I" j( t3 G* H$ j. i4 W  为此,他总在祈祷时祝愿雅典娜女神早点降临。史昂知道后,便把他抱起来,温柔地抚摸他柔长的紫发,华美的声音徐徐赞道:“穆是个好孩子……”
$ T2 J7 }3 W+ a: `7 o6 X: z  穆很享受这种甜蜜的温柔--他难得感受到史昂确切的关怀,尽管他时刻察觉教皇特别的关注--同时,他又隐隐意会出史昂话语中的无奈。4 |+ Q3 t7 N% ^, X7 j
  而他把这归咎于教皇厅的黑暗:
- s$ c/ [. }; [  “撒加哥哥,教皇厅可以点燃数十支蜡烛吗?”突发奇想时,穆便会跑到双子宫,气也不歇地问。
" {/ f; y+ F: \+ U5 r% j) c“烛影摇红的确是一种浪漫。”撒加即微笑着把穆拉到身边坐下,“但教皇厅不是蜡烛占卜馆啊。”* c' A2 ~2 i' B5 w6 ?8 k7 j0 Y
“可教皇厅太暗了,死气沉沉的。”
6 b1 i9 u) b% W' ]. ^3 ^% t+ \  “那把窗帘拉开不就行了吗?”撒加有点好笑,但也颇欣赏穆脑中窜出的古怪念头,“或者,我们去问问教皇你的方法能不能行。”& a" s! y8 d  c6 S2 I
  “不用了。”穆摇了摇头,“听撒加哥哥的说法,师父似乎不喜欢阳光。”
- \/ R7 t3 e6 }9 D) p) v# m  “并不是,只是教皇已经有了穆这片阳光。”& {$ j+ [" m5 t# [; H$ ?+ c! b# J
  “那么,我不在时怎么办?撒加哥哥会成为师父的阳光吗?”翡翠色的眼瞳里透出清澈的光茫,穆近乎精灵般的单纯。
3 t, E0 ^, Z- ?# ~7 P$ }& |  这下,撒加愕然,他不忍直说让穆失望,可亦不想对穆说谎——希腊人是善待孩子的:撒加是希腊人,而天性又那么体贴。. \" R& x5 s% {9 k
  每逢这时,在一旁静听的沙加就会插话:“撒加又在胡扯了。”
! `8 c* y1 [4 P0 A$ X- m8 @" u  撒加不止一次地感激沙加这种并非出于本心的打扰;他时常害怕穆天真的问话会触碰到他内心最隐秘的角落;至少,他不希望他们发觉另一个自己。
5 ]  F, @8 s& ]  {* E9 n. F  “沙加,”穆望向坐在撒加另一边的沙加,“你说的是真的吗?”
' u3 l$ F% Y0 p+ X0 j' H) N  沙加即把目光投向显然舒了一口气的撒加。$ |, k7 p1 m7 W5 M
  “是真的。因为穆总在问我一些难回答的问题。”后半句,撒加回答的是沙加眼中的询问:何故愕然?. Q6 s2 [% P3 q6 a: D% j3 Y" u
  “……”沉默半晌,穆又小心地说,“撒加哥哥,可以认真回答我吗?师父是否只是一具会说话的尸体?”! w, o( M& ?' }8 e
  “穆,我认真回答你,这个问题要是被别人听见,你会受罚的。”撒加拍拍穆细小的脑袋,而沙加即在旁边咯咯笑道:“真是一对不知所云的家伙。”
  x0 ?5 R! E3 v  尽管他们都从史昂身上感到一股与坟土相随的沉郁气息。
$ f% W4 Y$ Q- h7 e/ N3 V: G  “至少,那也比与沙加说禅来得有趣。”穆不满地反驳。
/ x! S0 S, q2 T  沙加的回答穆早已忘却,可他沉浸在双子宫惬意的气氛中。除了撒加、沙加身边,穆再也不能从其他黄金圣斗士身上嗅出同类的气味。+ V8 `. x$ ?. g
或许卡妙可以,但卡妙太冷淡了,用一层厚厚的冰隔着自己与他人;米罗即太热,笑着闹着,却少了一种和谐的安全感,如蝎子般,艳而毒;迪斯马克斯埋首制作人皮面具,而阿布罗狄即醉心研究魔宫玫瑰;阿鲁迪巴、修罗专场尊称他“先生”,也许由于他是教皇的入室弟子,许多人都对他敬而远之;艾俄洛斯与艾奥里亚的人品德性虽叫穆佩服,但为人显得呆板,缺乏撒加般的温柔与灵动。& z( O5 |4 v) M7 A
虽说圣斗士们聚在一起能闹得很有趣,但感觉……穆在其中找不到那种与撒加和沙加相处的感觉。) v+ Z0 r4 g; j- ~' w
沙加是与他同等的,而撒加即更在他们之上。
0 Q0 v" _7 l) n' b# [  穆对撒加的倾慕达到连他自己也觉得惊奇的情度。即使在晚祷后,他亦迟迟不回白羊宫,而赖在双子宫向撒加索取一个个故事传奇。4 u& r& I. j/ h- a/ i1 A, k
  沙加说过“撒加本身就是英雄传奇”,穆对这评价痴迷不已;因而拉上沙加天天打搅夜幕后的双子宫已经成为他的例行公事。6 t. b9 e, r( @; s$ ?/ W  s
  撒加的弟弟加隆不止一次地对穆与沙加的到来表示反感,他说他们过于任性。而撒加显然是欢迎他们的。他会亲切地把他们抱在怀里,用最最温柔的声音讲述一个个传说--《圣经》的、《伊利亚特》的、《神曲》的……尤其是《失乐园》的。7 W: b0 h  O1 B- v& R( l/ W
  很多时候,穆会认为自己亲眼看着撒加口中的路西斐尔唱颂圣歌,起兵动乱,以及坠落人间。他甚至承认自己对撒旦其实是有着某种向往的。为此,他忽略了史昂委婉的暗示--“穆,不要忘记,撒旦是与神为敌的人啊”,亦忽视了沙加微皱的眉头--撒加,为何我在撒旦中看到你的影子,你是否在暗示……
) }5 E9 _: D, [7 r  穆从不怀疑,无论是将来发生什么事,他亦不会忘记在撒加臂弯中试过的长夜。
+ V# l" Z( `8 d% N( ^' \8 [' D  或许是意识渐渐复苏吧,穆嗅到一股头发特有的清香。随后,便听到沙加童趣盎然的清越声音:“穆,你再不醒,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9 o% k2 y) ~  P3 R
  “咦?”穆呢喃一声,朦朦胧胧张开睡眼,朦朦胧胧看见漫泻的黄金前一个白影逐渐逼近,朦朦胧胧顺手一挥,不料引来一句“穆你太粗鲁了”的嗔怒,才睡意全消。% H; i" F# S1 G1 H; j( E
  原来,穆一直卧倒在撒加的怀里;原来,那白影只是一只刚从沙加手中挣脱,停靠在撒加耳边发梢上的蝴蝶;原来,方才只是沙加一声恶作剧而已。
& y- U: v+ F9 I1 z3 O  穆只好一边道歉,一边奇怪沙加竟会开这样稚气的玩笑;纵然日夕相处,穆也不得不承认他并不如想象中那么了解沙加。
7 G9 S- S, n1 J; V( U  沙加有一咱高高在上的傲气,坦白说,他与人相处得并不好。除了每天例行的礼节性招呼与曾经扣弦而歌般的冷嘲热讽外,沙加未见得会与撒加、穆以外的人多说半句;或许他的确会欣赏某些人某些优点,但他从不显现于色;只是终日挂着冰冷无情的笑容,不着丝尘地往来十二宫间。: D8 J$ E+ T% a1 _+ N
  在很大程度上,穆与沙加的处境是相同的。恐怕,这也是他们会接近撒加的原因--撒加身上有一种他们所没有的气质——远古的希腊神髓……; O# l+ o# r3 E, r4 g
  “是沙加太顽皮了。”撒加阻止不断道歉的穆,并悄悄提示。" E  Q9 H  v- j$ ?
  穆才发觉,沙加全无责意,只有一笑嫣然:“太好了,穆从梦魔中醒过来。”
! _" r( j% s. F: P" t5 H  “我……我怎么了?”; S5 {3 m1 W% U# k, k# T
  “你在走出教皇厅时,晕倒了。”撒加轻言细语。
. K) T: [: V1 B0 Y6 g2 |  “啊?”穆下意识地四周张望,原先一同晨祷的人早已散去,只有花开似海的魔宫玫瑰折射出毒染的艳丽。
: T1 d9 Y' f" d- X  “穆,你放心,那时,我扶着你,没有人发觉。”沙加不怀好意地笑着,“只是,我还真怕你再说出些不了得的话呢。”
( N9 L) Z  J& n% `- J. m  “我说了什么?”穆好奇地问。) m$ Y7 U) v  u! o0 M% a4 q6 f/ k5 S
  “你在叫‘撒加妈妈,我还要听故事。’我多么担心你叫出‘史昂爸爸’,就那样简单地把撒加哥哥给配出去了。”
& t) S5 v6 |9 @2 b! B' X0 A: Q  穆的脸红了半边,嚷着:“你在说谎。”
7 c. c. E; i7 ~( G( t8 |, H8 \! o  “出家人不打诳言。”
1 Y3 ]9 Z5 M# G( }  已经笑得伏倒在穆肩上的撒加喘着气说:“穆,别忘了,沙加不是出家人。”
/ j$ J  u: K; p3 Z, F  “你们……”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却听见阶台上传来史昂的声音:“晨祷后还不快回去,你们在这里笑什么?”
+ Q2 u& U6 ^2 [/ ?) v; b0 A" W1 }  三人立刻静了下来,撒加即半跪着说:“禀告教皇,我们只是在讨论蝴蝶。”
1 N; J& D1 `$ t& M  “蝴蝶?是你发上的那只吗?”' I7 I* e- {4 }8 h4 z
  “正是。”( j9 R* D" i6 [* I5 D
  “有什么可讨论的?”0 J+ c( q& K4 j2 j8 s- b6 a
  “能够穿越散发毒气的玫瑰花丛,来到教皇厅前,这不是很难得吗?”撒加回答。8 u7 I# I9 S" j5 o; o+ q0 u7 L
  教皇点点头,又转向沙加:“你怎样看,沙加?”
+ s1 c% t  m3 H  “只是它飞在高处,所有才不受瘴气沾染吧。”5 \! n) M$ d9 x) ?0 L0 u4 a6 U9 [
  教皇又点点头,继而望向他的爱徒,却发现穆正对着茫茫的魔宫玫瑰略有所思,便叹了口气,转身返回教皇厅。" R+ x+ n* }! }' P2 M) f
  “穆,你怎么了?难道……”沙加的语气一转,“只是我真想到,星光灭绝会令你失常到这种情度。”
8 I: |5 I8 Q, N) J# d/ F  闻言,不止撒加吃了一惊,穆更是满脸愕然:“沙加,你怎么……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我的确是在逃避,但……
0 g7 I  E& J3 S) r' j  撒加即心里暗讨:“与你为敌真可怕。沙加,假如你看穿我心中邪恶的一面,以你的个性,是否会毫不留情地消灭我?……或许,我是寻求毁灭才会容许你的接近。”& u* A' T+ q9 t7 o( s+ u
  沙加心有触动,不安地瞟了撒加一眼,旋而转向穆:“只是感觉而已。穆,星光来绝,的确是彻底毁灭的残酷招式,可是我并不认为应该对敌人心存慈悲。”
5 F* H3 ?* f! t  撒加又一怔,但他脸默默地倾听穆的回答:“这我当然知道。只是,星光灭绝不似沙加的天舞宝轮与米罗的腥红毒针,给别人忏悔的机会,到底太苛刻了。”# ]- U8 h1 G6 _; K) h
  “魔宫玫瑰尚且给菜蝶一条路径,”撒加徐徐问道,“以穆的念力,就不能在万点星屑中留一线生机吗?”
5 J) H3 x& t4 s* F  “再者,穆又不是只会星光灭绝。”- \4 ~9 `0 h: {5 {
  “嘻嘻,那倒也是。”穆忽然笑了起来,“我还能够用水晶墙啊。”& T9 M- J3 j7 C9 H
  穆,你也把我逼上绝路了……撒加苦笑一下:“面对水晶墙,任何人的敌人只有自己。”0 }$ _; J& u+ W0 S  v
  “不,师父能破我的水晶墙。”
& z* ~* d0 ]$ r; x* l* T  “可是,世界上能有几个史昂?”/ a0 M" ?0 l7 @. C: m; r7 }2 G/ u' q5 h
  沙加眨了眨眼,盯着撒加:“我仅希望,世上只有一个撒加。”
2 D; f0 [/ y7 B: w7 f  “沙加……”穆狐疑地瞧着他。9 b+ Y  b$ Y! j# L
  “我心不安,或许我会从此紧闭双目。”* U6 |: I5 w. K, L
  撒加重重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9 ~7 L& H+ C" w5 I5 k* i2 z  素色的蝴蝶失去了安居之所,依依不舍地在三人间投下淡淡的阴影,衬着凝重的面色。
) Z  B7 z# Q  z. e  “你们……我们不是该回去了吗?”穆轻轻说道,“不然,今天的功课就来不及完成了。”4 p6 M/ Q+ O  \/ @
  “穆。”撒加、沙加都望向他。
) X" i  H: T( g! Y0 A  穆莞尔一笑,温暖得足以融化任何坚冰。; l; J$ T6 f/ C. U  U! p4 Y( u- D
  沙加只好回报一笑:“好吧。穆,今天我想用天魔降伏来对战你的星屑旋转。”
4 c8 ]; K* F8 s" U# d1 E  “嗯。”穆与沙加并肩走着,又转头催撒加。
- h1 z4 @' Q* o6 V7 M, T  “沙加,穆,”撒加连忙跟上去,“我不能作任何承诺,但你们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战友。”3 E+ G4 s; W7 B. f% n3 b
  “咦?那当然,因为我们都是圣斗士啊……”
3 G( j* q4 i+ T3 H: v6 L  ……# K1 s9 Q; a+ g- m- e. K' a: V
  顺着窄长的台阶,他们飞快地跑下,绿色的光芒化为一线幻影。
" d0 j5 }0 j" ]* v; u  只是,他们不知,刚才那只轻盈的白蝶,却因误闯玫瑰丛中,醉死在参差疏影下……</P>
 楼主| 发表于 2005-4-13 17:19:23 | 显示全部楼层
<P>《蝶影·风之祭》</P>& ]' h, R! _$ X) L

. l9 b1 k: Y/ v3 l# }<P>  帕米尔高原的美,不过是梦境中的幻影;就像倒影在水中的月光,荡漾粼粼碧波的温婉柔美,而月的本相却是荒凉的沙漠。2 c% V8 i9 ^6 p& ?; `0 Q  q4 N
  自然,帕米尔高原不是黄沙筑成的。它有碧净如洗、丝尘不染的蔚空,也有连绵千里、云萦雾绕的雪峰;然碧穹所盖,群山所拥的,只有千堆乱石。& P, I7 m5 \! {  U  I. N  r" b/ i
  其实这不必多怪。# N8 T+ B$ _  Z9 O2 A
  帕米尔的天空,确有着蒙古草原一样的苍茫无限,却因过于纯粹而容不得一只鹰飞过;帕米尔的山峰,确有着巫山一样的云雨雾岚,却因过于洁净而失去神女的浪漫。" ^5 ~* ]* a7 [( H
  帕米尔,有着阳春白雪的幽雅,也有阳春白雪的孤寂。1 ^" @6 i8 P' R) Z( E% O9 C& L
  穆也一样。* \4 b+ x7 [$ U; N" I" y$ v
  离开圣域,来到帕米尔高原,穆怀疑自己在某种情度上已经算是死了。他未曾坚强到能够独自一人承受至亲死亡的现实,甚至,他连作最后确认的勇气也没有。5 g7 j' A* P# r3 t( }
  死亡,并不可怕,而只是人走尽人生最后一站的回归。穆深知这一点。早在他与史昂相遇的一刻,他精神是深处便意识到死亡与之相随。
5 @% C) e; M2 z! \! a  或许,这与穆身为圣斗士而受到的必须为女神雅典娜献出所有——包括生命——的教育不无关系。
- @" ~2 i& b5 _0 t) K* v8 [. R7 D; U  但此刻,贪婪地呼吸帕米尔高原清新空气的穆不免矛盾。
1 i& z3 R' ~- X  p  M& J+ o- q  为何他不能坦然接受史昂之死?还是,他不能接受的是撒加之叛?5 T; A3 N! z. k4 U
  拭干强忍还出的泪珠,穆仰望孤月。
3 g7 d9 V+ c6 ]' T3 K  很奇怪,如此凄凉的夜月,如此冰冷的晚风,穆却没有本是意料中的寂寞心伤。5 L. `+ y, V6 i% x
  “无爱无恨吗?沙加,或许我也能做到你的境界……”穆淡淡一笑,他知道,他的爱恨只是早已泯化在曾有的撒加的温柔中。
( _4 l. I3 u& F: E& \  忽然,他又淡淡一笑:“假如现在我不学会微笑的话,恐怕我便再难体会到笑意吧!”那个曾给他带来温言笑语的人,已不复存在。
+ S8 ~6 G7 _5 L7 d  呢喃自言间,穆又想起教皇厅的幽暗。& r' O  e( d" d6 X! c# b( L- N
  在无人相伴的200多年里,史昂是否也自言自语?对雅典娜绝对的忠诚,真的让人能忍受百年孤独吗?等待下一场圣战,等待下一批圣斗士,是否曾给他带来希望?……
! E5 T# D) `" t6 G/ O, F6 f  穆笑了,苦笑:原来,他对自己的师父一无所知;他竟有如此多再无缘询问的问题。
  U/ B% q" k' u  他又想起童谣,美丽残酷的童话。
( X" C# d1 X/ O- o+ k5 P  想起蓝胡子藏满了少妇尸体的地牢,想起小人鱼曾经爱惜却终被荒弃的花园,想起睡公主那布满蔷薇荆棘的城堡……
$ I4 j+ Q' v/ d1 z' u  蔷薇的城堡……穆又不能自制地想到教皇厅。! b# Z( o0 t; {. o- `
  睡公主沉睡百年,虽然样貌不变,但毕竟带上百年沧桑;百年的风云变迁,又岂是与王子相遇的盈盈一笑可抹去。穆还听过一个残忍的结局:公主是醒了,可百年身躯已经苍老,在第二朝曙色初露时,便香消玉殒……& k- X2 d1 ?: d* I) p% B) b' Y( Q
  那么,史昂呢?: Y; N6 K7 E1 k( W
  推门--穆想,当初王子越过荆棘后,一定在城门前犹豫--是保留憧憬,还是面向现实?8 X' H+ ~; C3 J- V* Z0 K
  而教皇厅的门,又是因谁而开的?1 I" S( V, v; A$ u8 ?' I5 @
  穆仿佛回到初到教皇厅的时候,坐在台阶上的他不知所措,是撒加为他打开了门。
0 j4 t% z) S8 f* R  原来,在最初之时,冥冥中便有注定。
/ y+ v1 ]3 D0 M: r  藉着无端的猜想,穆认为撒加比任何人更接近史昂。
8 `; c* I+ r1 d2 ]/ n2 K  n  每天的例行报告,每天的琴音低徊,每天的红酒飘香……撒加都站在最接近史昂的地方,露出最古怪的表情。但史昂最疼爱的还是穆。至少,穆是唯一有幸坐在史昂膝上听蒙昧时代的史诗与英雄故事的人。. E7 m- F# e- j" L1 a" p
  “但一切的一切,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6 O4 l7 V1 F/ s; q  穆幽幽地说。他确信他已不再是那个崇拜杯与剑的时代,会为不知明的神力所感动所敬畏的穆了。
0 X0 d1 N( B) E+ c# q, n  因此,当得知雅典娜被救出并成为城户纱织后,穆没有立即赶去保驾护驾,而选择了作壁上观。
' @# ^# U& b- X  其间,他也拜访过五老峰。% ]4 f* f" H; h
  童虎似乎早已知道史昂之死了,因而听穆细说圣域种种事变时,并没有太惊讶。反而,他惊讶的是穆的微笑。$ ?' \, ]5 C: [: o
  “穆,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还是腼腆的孩子。”童虎半眯着眼。
- ^9 ]' P9 H' d: E9 G9 i1 q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是吗?”8 x! |$ L# m! h/ p' \* }
  “不,相对已活了二百多年的我来说,那犹如昨天。”童虎叹一口气,“可是,穆,你成长了,成长得让我觉得可怕。”6 D' k8 R, b! X( I- _9 I5 s
  “我并不会伤害人。”
" k8 n" B1 L. I* C9 A  “我只怕你伤害到自己。”
$ b/ g1 X8 s2 `. O4 B& j) b+ p! p  “……”沉默半晌,穆又笑,“不会的。都是,其实我现在只是想在旁确认,纱织小姐是不是真正的雅典娜,是不是真正值得我们效忠。”
" j1 P' u9 ^5 H+ p9 v  这次,童虎沉默。很久后,他才长叹一句:“穆,不要忘了,你只是七岁的孩子;刚才的话,我当你童言无忌。”( _' |* ^9 m, R9 H$ z3 @
  穆的脸色暗了下来,道歉说:“穆知错了。”便转身离去。他并未曾听到童虎的自语“穆,我并不认为你错;我只怕你走得离你的年龄太远了。”* s6 t" D: _. H. g( ~
  庐山一行,使穆觉得,他再无知音了。即使后来听说沙加回到恒河,他也怕见到沙加的时候想起从前种种,便不再踏足恒河了。
# @7 M/ b* F+ Q3 L6 n: H4 X  在帕米尔高原,穆过得很逍遥,也很寂寞。
+ H) H3 I8 ]0 C: z2 n- `  l7 m) u  偶然他想升起桑烟,但转念一想,他没有祭品,帕米尔亦难觅苍鹰,于是便放弃了这念头。只在圆月皎好的夜里,顺风酹一杯淡酒。
/ @- G+ X) e, O- N) @  当然,穆也不是闷呆在帕米尔的。他时常出外走走,而尤其爱去西欧的美术馆,教堂。
) Y# x" Z" `# N: F  从诸多史诗为题材的画中,穆寻回往昔情怀--他想逃避,却逃避不开对英雄的崇拜之情。这种心境很微妙,似有若无,藕断丝连。
7 {3 F* p2 A+ @. H  而从穆极为喜爱的拉斐尔的圣母图中,他联想起撒加,想起沙加在教皇厅前的玩笑--“撒加妈妈”,当时沙加,是否在暗示撒加有圣母一般的温柔?
( y' L9 w0 Q6 P& i7 c4 ]$ ~  其实,他大可不必那么委婉;或者,穆的确如此梦呓。
* P6 V- m# p8 \7 L  F1 S6 B5 F  穆终于察觉他试图否定自己对撒加的仰慕是多么无力也多么无聊的,那等于一笔抹杀那个曾经单纯的自己。7 o" v5 P! k, G) B! u
  寂静,并不代表平和安详;寂静中,也有暗流汹涌。以穆的智慧,他不可能不感到自己几近窒息的心境;而当他冲开迷蒙后,他才知道真实的自己,也懂得了童虎的关怀--可他,已经走得太远了。) e" w. z3 r0 k# B# t- D" o
  穆觉得自己应该到五老峰道个谢,也道过歉;可他却绕去了恒河。
# F& c, j4 J' f  如帕米尔高原一样,恒河的美丽只是历史的掠影,一场只存在在憧憬中的梦。现实的恒河是破衣烂衫腐尸臭粪的天堂。一切赞美都是多余,夸张地裸露在恒河边的,是人的肮脏,人的丑陋,人的死亡……
  s" v1 o; ]! `% Y) h* ~9 G, Y  沙加的居所在恒河支流一个较为幽秘的山中,穆到达时,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小沙弥正在收拾木柴,并准备晨练。
3 t8 M5 S+ X' w/ P  因而,小沙弥见到穆时,颇为吃惊:“施主,您凌晨来访,为了什么?”* {2 f! j5 {4 p1 m- r" x
  “为了什么?”穆反问自己,尴尬地笑了笑,“我也不为什么,只是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6 B% x7 g- ^( a. N1 w8 p  “五更了。”
) G* V- |% E* u" L  “寅时?我还以为只是亥时。”穆哑然失笑,“对了,我忘了时差,来得不是时候了。”
' y. z+ o: _# B/ }  小沙弥似懂非懂地听他说,又问:“施主想来也累了,要不要我准备床与糕点?”
) m5 ~; e7 ^2 ?0 d4 E# X* P( m2 K  “岂敢要师父劳神,我只是随便走走,看看池中的莲花就行了。”穆婉拒,径直走后后院的莲池。
+ c( A" v2 g3 {& m* i) d4 q4 n  说起来,沙加的居所穆并不陌生,他来过不下十次。但在晨曦前去观赏莲花,他倒是第一趟。
; _& L" G0 T# |9 A7 F  叶是黑黑沉沉的,全没有映日时的无穷碧;水笼罩在叶影下,也是黑黑的,如同鬼魅一般;只有花不受夜色的影响,在西沉的晓月柔光中,轻轻摇曳那晶莹如玉的白瓣,亭亭而立,飘飘如仙。# B. t$ y# j$ \3 y' Q
  穆沉默着,惋叹着,轻吟着:“素花多蒙别艳欺,此花端合在瑶池……”
5 y/ D; ~5 g( G/ z- g  }6 e  “无情有恨谁人见?月晓风清欲堕时……”诗未完,身后清冷柔悦的声音便接了下去,令穆一惊,转身叫道:“沙加!”7 q, X2 M: {3 ?: E% `, _
  “我没有记错吧,穆?”一袭白纱的沙加问。
7 P! x. z/ l' M5 S& ^  “当然没有。我还记得中国有一段话形容‘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肌,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现在想来,怎么就是在形容沙加你呢?”
* y# R# Y& G3 S6 d7 \  “穆,你在报那一次的仇?”沙加脸色略沉。* J  B1 {2 \5 d$ R; b
  “太多太多次了,我也说不准了。”
; Q7 o! y( C7 N9 @  穆与沙加对视一笑,便并排坐在莲池畔。
; O2 l! w  K/ n/ F% ]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以前的穆可是乖得不会冷讽人的。但真想不到,放逐后,穆先生就完全不同了。”沙加话语锋芒不减。8 ]! p8 s% B- F& X' W) j$ Q% H$ ]% U
  “偶然为之,亦未尚不可。”穆抱歉地笑着,“不然,就太无聊了。……,是叫‘情到深处人孤独’吗?”* K; k* g9 d' Z( W- z. p4 d
  沙加微微点一点头:“穆心中,还有一个‘我’吧。恐怕,我也是处在这样一个状态中,还未能摆脱。”
+ K" S" N. i: n- z! Q9 s  “难得沙加也这样。”穆露出惊讶的神色,“我还以为你早已达到我难以企及的高度。”
$ L, R1 Q) ~5 H# P* P4 b  “悟而修而已。”沙加耸耸肩,“穆不是认为与我说这些相当无聊的吗,今天怎么来了,难怪真的只是为了一池白莲?”
  F/ N, Y: @8 g  “帕米尔难得有这般生机,不是吗?”
% h# @! z- X8 F5 X' d  “草木凋落,华果磨灭,外物无常。”
, z( l% C8 g, m0 W" ]  “嘻嘻,沙加快变成行尸走肉了。”
3 Z6 C. l& z; \" I( V  “只是感叹而已,最近我在想‘无常’而已。”
* L: l9 o7 u, M  “因而,脸有泪珠?”穆小心地问。
: M8 Z1 w7 w  \. k7 F' k  “大劫尽时,一切都灭--穆,你认为之后会留下什么?”
; J2 n/ B/ M% K+ \  “我未领会,沙加。只是,我觉得人心难测,甚至有时连自己也不了解自己。”
3 D) i% c8 \, a+ I# x  “‘观色如聚沫,受如水上泡,想如春时焰,诸行如芭蕉,诸识法如幻,......’”
  i( ?2 G$ R4 q8 p  “我不明。”- R0 Q; x: t" @- C( a& Q- e8 ]
  沙加笑了笑:“穆不必在意。只是难得你来,我便胡扯几句。”" C5 N; k7 {( s- m' Q
“……,真不愧是沙加呢。”明是“胡扯”,却有意而发,“沙加,你知道吗,我平常难得来这里,是因为怕想起以前那段有趣的日子。”+ `: {$ l& Q6 ?% F1 C# I
“是啊,你不提我倒想不起,其实穆也不是那么乖的;常常我与卡妙在得罪人时,你就在旁边人偷笑。”沙加笑着,仿佛回到了以前。# ]! z- ~) P7 Y0 [) h- w  ?- G
“嘻,难道你就记得这些吗?”穆埋怨着,叹道了一声,“可惜,现在全都变了。”% s' u5 n, V$ l6 ^  l# L' h* @3 i# Z
  “嗯,最近圣域发生了很多事,艾俄洛斯叛变了,撒加失踪了,穆被放逐了……虽然我察觉,察觉变化在很久之前就开始了;加隆哥哥失踪了,撒加哥哥常常叹气,卡妙也变得冷漠。”沙加从容如初,可美丽的瞳孔中还是透出一种失望,“那样的圣域,我再也呆不下去了。可是,回到恒河后,才发觉无论那里都是一样。……,穆也赞同么?”
" ^& q' }, S8 m3 e  “只是察觉?”5 S6 Z1 g7 @& U1 f0 f* }
  “是的,只是感觉。”6 x$ t4 j2 v& C
  “那么,沙加能够察觉到撒加吗?”3 f0 k4 \) k$ H
  “咦?如果你问撒加在哪里,我一无所知。”. E2 i6 ^% E% v6 I* H  T
  “我不是指处所,是心……那么,教皇呢?”" y: X+ d4 `3 Z+ q# b  n
  “现在的教皇是个非常纯洁的人,由他来统治圣域我没有异议。”
  [- f5 r, b1 C* {  “是吗?”
6 |& ^/ ], B, Q" Y+ n6 m9 |3 X9 E  g  “穆为撒加与教皇而忧心吗?”
; R! D  g! G& ]4 ]# C  “不,听到沙加的话,我放心许多。而且,我知道撒加在哪里。”
  {' W# b% x0 [. ^0 M  “咦?”
! ^& L# N. c" B1 n# I% M5 N鼓声响起,穆打断了沙加的话:“已经黎明了吗?我已经打扰太久了,也该走了。”
$ |) o1 k9 I7 }) p% W: R穆站起来,拂拂衣上的轻尘。
' [9 d4 X8 A9 q/ p0 }+ k/ \  沙加也站起来,问:“穆以后打算怎么样?”
0 W% y  N1 o8 S4 v( D/ O+ B  “我想留一段时间观察一下。”穆笑了笑,“以后我可以常来吗?”. Z8 V# J( x  ^
  “假如你愿意。”不过,我不认为你会常来……沙加叹了口气,“那么,再见了。”% p& }) F+ W0 Q5 M3 v
  “我认为你至少应该说句‘一夜未眠,你回去要好好休息’。”穆逗着说。% ^- R9 |$ l+ p9 @! x
  “很可惜,我不是你心所想的那个温柔的人。”
2 C( n2 d3 [" O/ Z# F  穆愕了愕,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瞬时,便融入四时寂静的空气中,不见影踪……, s: Z) _, B5 B) |( E
  而晨鼓声不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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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13 17:20:46 | 显示全部楼层
《蝶影·雪之堕》</P>
  S. `' l/ x- b8 T% [& w$ {. p; ?6 G/ Z
<P>  又是一个七年,冬天。: h: ], D: ~# Q" a
  飘飘扬扬的细雪,把教皇厅前的一地艳红换成白装。不只是教皇厅、双鱼宫,连坟地,钟楼……乃至整个圣域,都被裹在雪的纯白里,不显丝毫污秽。
2 L' H/ S7 _0 q  雪没有停的意思,也毫不理会杂兵们的理怨:) _/ P+ c) \! R2 `2 x7 V
  “今年的冬天真冷呢。雪下着时好看,清理时便辛苦得要命。”1 Y! B/ e# M: p( x0 q: H( A
  “你说,圣斗士的小宇宙,可以融化雪吗?”
! ?8 q; d# ~, D8 C$ x5 {7 V  “用不着融化,把它们打到一边,不碍在路上就行了。”
' |) `. h9 r+ P' P; @7 r  “这样说,不知道可不可以拿来灭火。万一圣域火灾,消防车起来也上不了台阶,那里就只能用小宇宙了。”& ^$ ^/ K. Z3 S. }* B. K4 W% W9 r
  “哈哈,都是石头的十二宫还有什么好烧的呢?历代战争,它们都不知毁损了多少遍了,即使整个也难复旧状。再说,他们的小宇宙,不拿来生火就好了。”8 `$ c8 Z& ^8 O1 l
  “说得也是。”* \& `4 e+ B4 R- U: Y" a& l: S
  雪没有停的意思,也毫不理会圣斗士们的理怨:! }2 b: N4 R& W. G% p
  “真是讽刺,魔宫玫瑰竟然冷死在冰雪下。”阿布罗狄刚刚走出教皇厅,俯视前面空阔清冷的地面,惋惜地说。
1 F4 B8 H& i; r0 }5 W+ T, L  “阿布罗狄,你认为血能融化冰雪吗?”撒加跟随其后。+ r' A& d! d3 i- m' F) S+ J
  “怎能?鲜血会先凝成血块。”
0 t0 Q9 x8 `4 ^  “那你就别奢望只有血的色彩的玫瑰能够盛放在冻土之上。”9 y4 `, p& O1 R* Q  r- I: K
  “我不认为那与这有关”阿布罗狄不满地瞟了撒加一眼,随之又解颐一笑,“再开花时,恐怕要等到明年夏天了。在那之前,我想在双鱼宫种些朝颜。”: ~" [% R0 s/ M1 }- m6 S$ D
  “朝颜?”6 K5 f$ u. F3 i8 Y7 ]9 o
  “就是牵牛花。由于牵牛花开在黎明之时,待太阳全出后,便会枯萎,所以叫朝颜。还有一种花叫夕颜,与朝颜很相似,但开在日暮黄昏时。”阿布罗狄笑得嫣然,“难道学识渊博的教皇大人也不知道吗?”" h8 T% L5 U3 D6 x$ k( ], r2 L
  “在某些地方,我真的肤浅得很。”
: ?* _- {: f% a* a' ]# {  即使隔着面具,阿布罗狄也感觉到撒加的笑--毫无因由的笑--他看见沙加慢慢走上台阶,便压低声音:“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弦外之音是什么,但这与我所仰慕的强大的你不相称。”说完,他便走下台阶,礼节性地与沙加打招呼,回到双鱼宫。, n4 |1 f: t* s, b' x2 \
  “处女座黄金圣斗士沙加拜见。”沙加走到教皇前,半鞠躬问,“未知教皇大人召我回圣域,有何吩咐?”' A: a, ^+ H- |, v% x  b, ~' |
  “难道身为教皇,不应偶然联络一下自己的属下吗?”
/ z* ^( f% ]: ?9 h* }5 E, a" Z  沙加脸向他,(闭眼)盯着:“刚才的是双鱼宫的阿布罗狄。”' y2 Q1 g% o9 T, Z& @4 f
  “是的。”
& K2 n1 b; ^  [( E  O2 U  m  “他对你有着某种崇拜之情,单纯的崇拜。”沙加淡然一笑,“但无可否认,你有这种魅力,教皇大人。”
- [* g% y0 A) l4 H" ]3 k: J' i" N0 ]* B  “那种感情,是来自对强者的渴望吧。”撒加回答说,“阿布罗狄其实是个柔弱得不适合作为圣斗士的人,但命运令他不得不战斗。”: u+ R; J6 V# U% P  Y
  “自誉为强者,并不适合你吧。历代的教皇虽由黄金圣斗士担任,但教皇大人你不是。”
4 k9 \2 ]% u7 `$ F, i  “恕我失言了。”教皇……并不是双子座的圣斗士。) n& L2 `5 A- C( n7 k5 R
  沙加忽然又说:“教皇知道双子座的撒加吗?白羊宫的穆对他的崇拜之情,与阿布罗狄对你的崇拜之情很相似呢。”
. j6 V& \* P7 K) U. o7 n8 U  撒加冷笑一声:“那已经是过去式的吧。”
, [, K4 h* E! E& Z6 Z( h& ^5 F& q  “是啊,人总是会变的;但我却不解为何教皇会这样说。想必,教皇曾听过撒加的事,那……”
  T' F' u" ?2 m& Y# H0 S  撒加察觉沙加心生疑虑,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这样一个已经不知所踪不知生死的人,还会有人崇拜吗?”, z+ O7 a% x$ I& m# X$ e' o4 p4 D
  “嘻嘻,难怪教皇不认为有些情感是无论经过多长时间也不会变的?”
/ A. b% ?0 i7 G) d  ?) {  -可并不是经过任何事啊,沙加,你不知道,面前的我就是那个不知所踪的人-& [6 @' L7 ^+ N1 O: A
  “虽然我与穆也有七年没有见了,但有些事,只凭感觉也能知道的。穆与撒加的崇拜,还如从前一般,只是,我也感到其中有种改变……”  q: S  }# ~, y7 S, W2 g. f- H
  -穆,假如你恨我的话,会令我少些悔意;我多么害怕,在你的宽大中,看到丑陋的我;可我也害怕,你失去我所喜欢的那种单纯……-6 F  n/ b2 v/ m' o6 J& L
  “改变?”撒加惊悚未定。
5 n7 D5 f* G% X: ]  “穆本来就很谨慎,但自己更深沉了。我想应该发生了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
$ j6 P8 e* g" F! [* y- n) Z  “假如你想知道的话,你可以去问他,由恒河到帕米尔,只是很短的距离。沙加其实很喜欢与穆在一起吧。有时在我想,把圣斗士的修炼地分离开,并不是一件好事。”
' ^2 m* _" B6 P# h0 C; w. W  -由帕米尔到雅典,也只是很短的距离;穆会偶然想回来看看吗?即使只是回来看看史昂的墓也好……可,是我亲自把你放逐的……-
2 W1 h" w7 M" O7 P) l2 B& {5 t  “朋友不是情人,不必厮守在一起。”沉思一会,沙加继续说,“更何况,我与穆只是比较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 l- L; y4 I* X1 i6 E* u" Y  “‘熟悉的陌生人’?那样说,沙加从不受离别之苦了。”撒加冷笑。
& Y+ P) |. b0 n  -原来,“永远的战友”只是泡影,由我吹出的泡泡,由我最初毁灭的泡影……我不知道我的背叛对你们的影响有多少深,可我依然希望,你们保留战士间的信任……-9 J4 e2 ^7 ]& F6 h* F
  “离别之苦,只是一种求而不得的痛苦。无所求,便无所苦。”
# Y4 u: h  C/ A# V7 p+ C  -可我仅能有所求,不然,我将一无所有。-
% L% x7 \( ]$ Q  撒加沉默着,走进教皇厅,却被一种突如其来的黑暗感所覆盖。七年来,他似乎此刻才发觉帷幕所遮的教皇厅阴森至此。) \* }; I( W' F+ ~
  从不知道相聚的欢乐的人,从不会知道孤独的痛苦;从不存在对光明渴望的人,从不知道黑暗所带来的恐惧。2 X' a: ?4 Y  h' C2 w  f$ F7 \
  沙加的话,唤起撒加早已死在占星山上的情感:( b+ S# x' G5 E: s2 z
  “烛影摇红的确是一咱浪漫,但教皇厅不是蜡烛占卜馆。”
- E# S1 |0 J* h& a  -即使蜡烛可以占卜出生命的历程,但可能占卜出心灵的变化?-
2 t5 w- ^$ f& l, s  “教皇厅太阴暗了,那把窗帘拉开不就行了吗?”" w, N: U( \* S1 K1 e! t7 A4 k8 K
  -窗外的阳光,可以照亮教皇厅的墙壁地砖,但可能扫去面具下厅中人内心的阴翳?-2 Z, c4 Z4 q* l$ z4 K
  “……,只是教皇已经有了穆这片阳光。”
3 _4 j, r4 `8 Y* c3 V  史昂有穆,可撒加有谁?他连诉说心中情感的地方也没有——教皇厅只有无尽黑暗,女神像下只有苍凉落日。& A8 x. R5 c8 H1 z4 [# R: Q0 z
  撒加觉得很讽刺:以往穆来到他身边,会担心由于教皇厅的黑暗而让史昂变腐尸;而今穆的离去,留下一片黑暗让他走近腐尸。$ ^7 X( F' D2 H/ ?( [
  撒加从幻觉中找到了穆,那七岁的连翡翠色的明亮双眸也会笑的穆;他希望能够像以前一样拉着他,把他抱在怀中--可穆却似对他自己用了星光灭绝般消失了--化为万点星光。6 U9 y  s3 W" V. f% R, f4 o
  -穆,你的招式残酷得连一线生机也不给人吗?-
9 k* F# [% ]' Q7 }  D  -史昂教皇应该也会星光灭绝吧,也会星屑旋转吧……也会引燃那万点星光吧……可能,我是把杀了史昂的悔意,转移到了穆身上,可是……我的本意……-
* }: ?- l* I# |( P7 X  I  星光灭了……黑暗,重归黑暗。
7 Q' x; i, d3 H) \3 e2 r3 c& ^  撒加想到,一直联系着自己与穆的,其实只是教皇厅黑暗;甚至,其实一直联系着自己与其他圣斗士的,只是神光下的黑暗。
1 L* \. P1 h8 A, N- x$ s% n  “教皇,你怎么了?”
, a, q9 L& a4 j. H  N2 N6 z& g" Q; Q  沙加的问候惊醒梦魔中的撒加。他微微笑着:“只是一时不适应教皇厅的黑暗罢了。”* d& t( P& ]- d0 R1 B3 C
  “被黑暗魔住了?”. x; q! {/ s) V0 S; U9 k
  “恐怕只有沙加你不会迷惘吧。”撒加笑了笑,扫视一下桌面,“沙加喝酒吗,你并不是真正的出家人吧。”; Z6 D6 K  I+ s6 a3 t# H
  “身为战士,我的确不会拒绝酒的豪情。”  b. c! _# |+ t. u5 t+ m& \$ P8 Q
  熟练地倒出红酒,熟练地摇动高脚水晶杯,熟练地让温润水面流动光一般,绸一般的醉红……2 C- }4 q. E; X* U- r4 E
  沙加细致优雅的动作,让撒加感到一阵惊奇:“你似乎不是第一次喝酒。”- G0 h$ b& z7 `% M' l
  “不,之前从未喝过。我正在想,这种红色的液体到底是何种滋味。”沙加含蓄地笑着,“虽然我也听说过,未成年人不应喝酒。”- g8 z% l8 m# J& p& ^7 Q" f+ e
  “但对圣斗士来说,十四岁早就是成年人了。”撒加表现出酒逢知己的愉悦,爽朗地笑着,坐在沙加对面。5 O2 P3 g" Q8 d0 W' l' g
  沙加吃了一惊,旋复微笑:“刚才一瞬间,我一点也不觉得你像君临天下的教皇反而像双子座的撒加。”
' q0 b6 K- i. n' g: B$ P; U$ L8 q/ m  “撒加?”酒香醉人,撒加依然平静。
# V" U7 {# G7 z" a- t  “他是一个很喜欢酒的人。当然,他不是酒徒,他只是喜欢从酒中追寻逝去的时代。”4 n" @7 g0 I" c9 g# y% F
  “那个有足够丰盈的空间去想像与畏惧,热爱并战栗于莫名的神秘或伟大之感召的时代吗?”7 U1 V; ~8 N7 q" t# A
  “是的。”沙加奇怪地望着他。
8 z+ J9 t6 a  t& t$ F  “可最终,只剩下征人利剑、滴血如酒的浪漫而已。”撒加已不理会那犹如对陌生人的目光,“神的荣光从未眷顾过教皇厅,亦从未眷顾过圣域。一切的神秘与感召只是笑话,最原始的野性与本能才是促使我们去战斗的动力。”
$ o( ^* h' n, p9 e  -虽然,我不否认当初,我的确是因为某种感召,才来到圣域的……-
) R4 A$ P) S3 `  “可是,教皇……”沙加欲打断他的话,可又被打断了。8 I  q0 u- }2 P1 f( k- O1 S
  “或许别人会不了解,但沙加你也不清楚吗,雅典娜其实只是个符号而已。”撒加冷冷笑着,“而我们还要对这样一个符号献出全部忠诚。历代圣战的故事,我们已不能得知。但我们还能知道,每一次,是谁为正义浴血沙场,每一次胜利,是靠谁的牺牲才能得到……”
4 }# Z# [$ A, o8 m2 X( n/ x; i, n  -神有无尽的生命,可人只有一次……-$ w# E, M+ N# C! T; j' ~
  “可我们不是要集合在女神之下……”# |' E8 S6 f6 j
“雅典娜、波塞东、哈迪斯……所有的圣战,或许只是神的游戏。”杯酒下肚,撒加平静许多,“沙加,你知道赫拉克利特;我想你知道那种论调,世界只是神的游戏而已。”
7 t9 n; ?! m. ]$ X, m$ q沙加歪了歪头:“就算宇宙只是火在玩沙雕,那又如何?世界竟然创造了,还存在着……”1 |" b1 q9 N% i$ y5 V
撒加打断他的话:“创造者如此,但在诸神中,也还有命运三女神一类游戏人类的神。”$ c0 P& f/ o' t  j; ]
“不至如此,是你过于悲观了;你不是自认强悍的么?”沙加自嘲地笑了笑,撒加所说他何尝不知,只是……' D: S/ _; b& }8 g1 u" h
撒加倒是会了他的心意:“沙加,你真的相信,雅典娜所代表的,就是正义吗?”) N, t' N3 F. `5 g, F' A5 r
  “雅典娜是否正义并不重要,我只是独守我所认为的正义而已。”沙加冷冷地回答,“至少,在我眼中,现在的你也是正义的。”( k- v( Y  i  _$ c) d# j2 n2 r
  “谢谢,沙加。”撒加又斟了一杯,“可能我们的愿望是相同的。我想守护这片大地,我想自己能够强大得能够守护这片大地的力量——超在雅典娜之上。”% i5 P) `0 i; r+ A( j; _+ ?
  “可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走上极端啊。”沙加淡淡笑着,“有时,我觉得你的很疯狂,不似教皇。”8 y. W7 C- |# c! L  @/ I) U
  “那,在你的眼跳,教皇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 S4 {1 T2 D5 F+ }) [: W5 X  “有趣的人。”8 ^! L4 P& q) v- H: u7 F* f
撒加笑了笑:“沙加,你真是一个恐怖的人。”
7 V5 d4 g' O' o2 S“或许吧。”
+ Z8 i9 W9 Z8 {! x# X# w  “改变了许多呢。以前你总爱用‘胡扯’来转移话题。”第三杯酒,“每当你说‘胡扯’的时候,其实是你对某个问题最执着的时候。”
& r/ ~6 w% q0 n1 g" i( C$ ^( D5 A  “可不知,并不能破除执念啊。”沙加自信地笑着。0 ^0 u1 r+ _' T+ s& B  _
  “还认为我像撒加吗?”
. }! O9 i, L( U  问得唐突,答得含糊:“假如你不是,我就不必那样认为了。”
  V9 k' e- T+ v  撒加突然站了起来。
8 Z; x  ^- q: L3 m  沙加也站了起来,行礼说:“打扰多时,我也要走了。”" Z2 p2 ]' M3 G% o" V  p& H
  “不留在圣域?”* v4 w/ k7 u, r/ d6 J( s" k9 N6 x
  “是的,待会我还要绕道到帕米尔一趟。”9 {- S) H; Q3 h
  “为了什么?”
' P; d$ U* S, ^2 {, ^  X! u  “穆问我,一个人的思想在14岁时能达到什么情度。而我对这非常感兴趣。”5 I- _& O  x: ~* |. d$ D
  撒加苦笑一下,送沙加出厅外。2 Z* o. \5 z" X% C. H
  雪没有停的意思,纷纷扬扬,洁白的身躯从天而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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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13 17:21:42 | 显示全部楼层
<P>《蝶影·月之夭》</P>' `; i' y- E" V

, L0 A2 `2 q, A2 w<P>  最后一抹残阳消失在天边,圣域进入地狱般的黑暗。
& `. [3 ^$ U& f  浓浓的战意笼罩在十二宫柱间,没有硝烟的刺鼻,也没有烈酒的激情,只有窒息。
4 g; B( b! A' T: f) W1 H( G  l, [  即使战前高叫再多的豪言壮语,可在等待战斗来临的无聊中,它并不能排遣寂寞与空虚。
0 r4 k2 n& s. l* C- c4 A  真的,只是窒息而已。  r( W0 J, y2 G! {( Y
  对死亡的恐惧?那是没有的。假如心中尚存一丝死的畏惧的话,那也象征着尚存一丝求生的意志,那也可能在生命最后的瞬间迸发出异样的力量。可很遗憾,早已宣誓把生命献给女神的人,早已把死亡置之度外的人,失去了这份最原始的本能,而只能把小宇宙燃烧到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 s4 e" t3 e) T3 [5 B4 |3 Q) Q+ r% B  守宫人的暂时的,而十二宫长存;就像钟楼上摇曳的火焰,点燃,熄灭,而钟楼永存一般。' s/ ~/ \9 J& T1 Q8 u" H2 T
  “你说,圣域的钟火会是什么颜色的,血液的颜色,还是灵魂的颜色?”站在处女宫外等待战争来临的沙加,忽然问刚刚走下来的穆。
2 A: G7 s3 `4 z0 X  穆瞟了钟楼一眼,那轮盘一片灰暗,仿佛从不曾点燃般。可它的确燃烧过,每一次都带走战士的亡魂。1 G7 `, @: U0 d3 f" d* S
  “我只知道,无论是什么颜色,它都是生命的颜色。”穆回答,又道,“沙加,你还有别的问题吧?”  R0 g" ^' [: o7 z' o
  沙加笑了笑:“刚才你去教皇厅干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 t) L- B# W; @3 v  “我只是去报一个道。这样说,你相信吗?”
( Y% g- U# G( d. g2 B  “哎呀,穆先生,这种借口你去和其他人说也行他们会相信;但对我……我知道,一个仅仅为了报道的圣斗士,是不必悄悄地避开别人的视线,绕道而行。”
* h5 ]; v+ \/ l- R: r“原来你知道了,所以你特意在这里等我吗?”穆苦笑一声,无奈而又亲切,“而我的确来了。”  |! Y( N2 C6 `) h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而我须为在你面前难以掩饰自我而手足无措吗?-: ~$ K' @4 U6 L& \9 E; H
-相对无言是一种难堪的苦闷;一切尽在不言中,是否会是心领神会的快乐?-% P1 Q  t- q( `) ^; A2 i1 T5 L
  -其实,我想与你说说话,尽吐出久藏于心的秘密,可惜此时此机,我还不能;或者,我希望能够在你的声音中,寻找那段与我的欲语还休有关的回忆,我的童年……-
, G8 V; f9 m# D% {& e9 j3 S  不知沙加能否体会穆心中的百般思量,只是直截了当地问:“在战斗开始前,我想先确认一些事,穆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
! X! j5 _% M0 c0 ~; B( Q6 ?  “呵,什么事?”穆笑了笑,为自己猜中沙加的目的而高兴——意料之中、理所当然。( r8 _' s! d+ A! O: w
  “十三年来一直远离圣域的你,为何回来,又为何拜见教皇?”" b) y8 u; b$ Y/ J4 ?* F$ j
  “既然战争已经来临,那么身为白羊座战士的我,亦需要履行身为圣斗士的义务吧。”这是一个很好的答案,对于艾奥里亚他们来说;沙加却不同。
3 L8 h3 O5 u! e( U  “只是这样吗?十三年来,我对教皇的身份有些许的疑惑;我大概能看出,他并不再是穆的师父,我也看出穆与他之间存在某种矛盾--当然,这些只是感觉而已,并没有证据。”说话时,沙加皱了皱眉头,旋而睁开那碧蓝的双瞳,坦率地睁着穆,“到了今天,你还需要那样一块幌子;在中国,是不是有一句俗话叫‘挂着羊头买什么的’?”
. j% A7 U2 `2 E. {* p穆扑哧一声笑出来,温暖得融化坚冰的微笑中又露出无奈,“沙加高僧也会去买什么肉的吗?要是真的,我倒可以考虑去开一间羊肉店了。”# G9 f" U  G0 b6 n& l
沙加瞪了他一眼,想笑又可气地说:“别给我扯开话题了。我们互骂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 I  m' N" ]4 G4 b1 v8 x“呃,我……刚才只是去看看撒旦。沙加记得我曾经对撒旦非常着迷吗?”
% ?/ r' H3 `# e2 K  “小时候的事我绝不会忘记。穆,对你来说,现在的教皇是撒旦吗?”
! U* q! P( F- X  穆点点头,又摇摇头。, G4 N4 n7 \8 A" q% u" m% D6 b  V6 u
  沙加奇怪的望着他:“那为什么……莫非,那个青铜圣斗士们所守护的女孩真的是女神?”
+ {5 d8 A1 b0 u. v& o. e  “我正想确认这一点。”2 y7 M0 t% R: z
  “既然如此,你为何偏帮他们?穆,你在犹豫什么,你应该知道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而你对自己身份的确认却心存顾虑。”$ c! C5 D) P' x% Y1 h& f8 v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这样说,我施以援手,分别是想让战争双方更平等一些。”穆坦率地回答,仿佛正是他天性如此。
, u7 r! t& K& S8 `& B1 x7 x! i7 E  “对敌人是不必仁慈的,更何况,穆你的行为,根本算不上仁慈。除了你确定那女孩是真正的女神外,我实在找不到别的解释,”他们间的气氛突如静止的空气般,沙加冷然,停了一停,“让黄金圣斗士的你做出这样的行为……”
+ a8 R; _1 ?4 A2 N- r  “你错了,你这种猜测,只是建立在我还是十三年前的穆的基础上;十三年可以让人改变很多。”穆黯然,“正如我的师父一般,二百多年的时光让他灯枯油竭,不再是童虎老师所认识的白羊座圣斗士。”
2 w+ H, @" ~# H$ p1 w+ h) K  沙加奇怪地望着穆,一下子陌生起来,你断不是他所认识的穆,但又依然是。2 v" o! q  p6 p/ Q: n1 \/ Q5 i- R/ j
-到底是什么让你消沉至此,穆,你并不是那种看不透岁月无常的人啊。-
" {2 c$ A8 S) G5 P6 s  z  d& \0 ?% N  “的确,时间可以让一切记忆暗淡,但是在其中,亦有是一成不变的事物。如今,我们不亦同是黄金圣斗士吗?我们依然是战友。”
& U% s" {- E  e/ ?& C6 P2 t" P: f- [  “战友?我的确记得撒加说过我们是永久的战友,可……”穆收敛了笑容,现在他只能在心中筑起水晶墙,说出有违本心的话,才能避开沙加的追问,“沙加,你不认为现在正是我借他人之手报杀师之仇的最好机会吗?”; H0 N! c4 \8 G' t; s
  “穆根本不是这种人。我们相识多久了,你又何必一直闪烁其辞地搪塞我呢?”沙加叹了叹气,看见穆的表情,明白了几分,“若然你不想说,我亦不强求了。只恐怕,在这场战争中,我们会失去一些极为重要的东西--不知为何,我有这种预感。”
- y) U- V4 H' P9 e  穆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动了动嘴唇,然后只微微地点了点头,离开了处女宫。
  {* i+ d8 z9 b6 K  一秒、一秒、一秒……一分、一分、一分……六小时转眼即过。6 Z! f; f7 ^+ i# B" o/ R1 F
  与一辉战斗后,沙加愈加确认城户纱织正是雅典娜,亦愈加困惑穆为何不把实情告诉他。
6 F# U# a0 }; i) @5 m1 m; N  -穆,你在怀疑我对女神的忠诚吗?现任的教皇的确是权力的拥有者,但我并不会屈服在权力之下……-4 z, J$ ^# ?1 A8 K' x; W+ Q+ p  d
  沙加在孤寂无人的处女宫坐了不知多久,一边听着从小宇宙传来的信息,一边回想穆走后自己到教皇厅的情景。8 F/ s7 f! C) k4 ^$ D. m" u0 e
  那时,端坐在教皇厅上的教皇让沙加感到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不是来自十三年来的教皇,而是更久之前的一位故友。4 D' H! D) j& X) k5 Z
  十三年来,沙加从教皇向上感受到的只是纯粹,冰冷的仿如南极冰原上的寒冰的纯粹,不含一物而阵阵冰寒;但那一刻的教皇,明显还有另一种纯粹,如在漆黑的夜空透出的明月一般的皎洁温柔,爱琴海上的霞蔚云蒸般的清新自然,使平常的那种纯粹显得浑浊。
( @& U% [6 a! f  “请你不要伤害教皇的生命。”
2 g( T7 P% ], t4 S5 J9 ^  斜倚在墙上,沙加奇怪他为何会对一辉说那样的话。
/ Z) x- b5 ]4 D$ f3 M/ K* t" J  平常的沙加,不是认为对方是邪恶的便不留一丝慈悲吗?为何对明知其背叛的教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呢?而假如他不是恶,那雅典娜又是什么?他们是两种不同的正义吗?而又是那一种正义,更益于这片大地?
1 M/ x4 J4 C- {/ E; V. T- G  睁开眼睛,望着处女宫的黑暗,沙加想起穆少时常提的教皇厅的黑暗。
3 N( }4 f- H. R' d: E  在朦胧的烛影下,他们席地而坐,歪着脑袋倾听教皇那温柔得不可抗拒的声音所说的故事。沙加还记得有一个声音在说“教皇的故事像陈年美酒一般,带着岁月的味道”,还记得他欹靠在说话者的肩上,感受甜甜地温暖。3 G9 s7 G- Z# W
  那一切都是如此顺其自然,虽然他并不像穆一样沉浸其中,但那段时候对他来说,是最弥足珍贵的时光……
' P$ j: n1 ^% {9 o  此外,都显多余。
( o: ]' b& g# @  D* Z* ^" V: c  “教皇……就是一直被认为失踪了的双子宫的黄金圣斗士撒加。”穆的声音,把沙加从回忆拉回现实,拉到惊讶中。% _! L5 Y: W0 n7 D) u8 F
  然后,他听到要冲向教皇厅之类的愤怒的声音,等等……
- ~, ]7 |8 `: l# }( ]  -穆,这就是你十三年来隐瞒的事吗?-
" J2 m4 A! ], W3 B4 G( i+ c  沙加离开了处女宫,他想到教皇厅质问撒加,可最终却背道而馳。
3 Q5 p0 b( M5 D- \- g  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沙加觉得自己方才的惊讶是多余的--只有现任教皇是撒加,穆的行为才可解释,才理所当然。
  X0 g5 }- F5 W0 N5 ]! W  “穆,你知道吗,撒加因你的到来而格外不同……”沙加密语穆,“你让我在教皇厅中,找回了多年以前的感觉;我仿佛又看到那只白色的菜蝶,仿佛还听到那时的话语。”
; `# l9 Y8 @0 E' t& }8 i4 a. ^( y“我知道。或许你不相信,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些话,只是,我一直不能说。因我怕我说出的话,会失去了本意;而沙加,你又是那样执着,我不敢想象后果。”6 y2 e5 v) _! z4 _. f: S
沙加沉默,他感激穆的苦心,也涌起一丝愧疚之意。
: m. a$ d5 I2 K" ]0 K+ O( ^  “穆,我在想,假如十三年前你便告诉大家撒加背叛女神,会有多少人会相信你的话。”
+ R1 {0 w' y2 U& S" J! D  “即使到今天,假如撒加不是先显露他的小宇宙的话,我想谁也不会相信。”穆叹道,“‘神一般的’圣斗士,让我不能说出他的秘密啊--我并不是故意隐瞒关于他的事,只是,假如我一开始便告诉你,不就给你增加一件麻烦事吗?”
: e2 e  d+ c! \- g& Z0 s/ r2 F1 |  “假如你早就说了,我与撒加,恐怕有一方已经不在世上。”
% i8 {' X; q4 T  u+ J- x* Y4 H2 N  “嘻嘻。”穆笑着,“我还真的感谢他十三年前,仅仅是放逐了我。”8 r" u$ R1 g" D6 ^& `# q, c
  “他不会杀你的,绝对不会……我相信他对穆的感情,也相信穆对他的感情……”
' G2 h9 \; I6 w  “你是说我再给他一个杀死女神的机会吗,假如这场战斗他赢了的话……”8 W- V2 q4 I' x+ [
  “或许如此,穆。撒加的强大的确不可战胜……”沙加笑了笑,望着前面的星宫,奇怪地说,“双子宫的迷宫还在,真的奇怪……”* P2 n8 g/ e6 g# |. a. d, D) I
  沙加的声音止了,他走进了双子宫的迷宫。
6 q; ]5 }0 Y$ }* K1 [  撒加正在教皇厅与星矢等战斗,他不必在双子宫幻化这般纷繁障目的景象……' U+ y" `4 w% i
  弥漫在双子宫的小宇宙时强时弱,却与教皇厅中,撒加发出的力量相反……是在战斗吗,撒加,你的敌人,不只是面前的青铜圣斗士吗?0 h% }% E1 ]" A: Q( e* d+ z
  沙加等待着,他知道这刻的撒加处于什么地方……! M5 r; ?( k+ P9 f$ T
  不知多长时间,双子宫的小宇宙散去了,只留下一片清灵之气,而穆恰恰此时跑了进来。
1 ], T/ a4 Z* J& p+ |  “沙加,你没有事吧?”; T* |) a& P4 }7 x
  “穆……”沙加未说出口,忽然从身后擦过两个身影--熟悉的身影,是小时候的他们--而这幽魂般的他们,兴冲冲地跑向一个地方,跑向撒加的身边……
! J4 A1 l1 v9 b$ P  ?5 M" n  是回忆,还是幻象?
) A3 H( _9 x- W8 i& A# a. k( T# _  沙加与穆隐隐地看到那十四岁的撒加,化为二十八岁的样子,朝他们温柔一笑,便散化风烟……7 K  P! r4 ]; M2 E, q
  是寄托,还是……
  q3 |- r& T0 O4 J' _0 o# }. G+ Z  “撒加他……”沙加望向穆,只见他摇了摇头,转身返回白羊宫。
5 w4 q$ [$ V/ D, `  沙加走在他身旁:“你心我心……”. j% h# k) h* T) N
  穆呆了一呆,旋而道:“谢谢。”# l( T- W. s! i+ l" f, M
  “穆,你在哭……”淡淡一言。
* b: x$ D! D3 ~3 f/ g+ U% S" B2 y  “其实,泪水早已干枯。”淡淡一答。+ \3 [% K4 v% G9 C3 u5 K
  “不去说句话吗,我想撒加他……”其实,根本不必多言。
( ?$ ^( _* p! o6 L* d- k穆摇了摇头,会意一笑。
0 j4 Y$ j1 g& A沙加明白,穆也明白。# d/ B. |' `' L( P
  突然,沙加问:“战争结束后,你会留在圣域吗?”
5 s8 I, ~: s) B; M) V  “不会,我回帕米尔,马上。”8 O6 ~2 [! {9 z# J% ]0 ~; ^+ ^- C+ R
  “连坟也不祭?”史昂的,还有……0 ?) y, C1 P' z  x
  “他们已经葬在我心之一隅,我本身便是墓碑了。”穆回答,又问,“沙加也回恒河吗?”6 }% ~- ]' Z7 C/ ?8 X4 u* W
  “不,我留在这里。”沙加望向明暗中暗淡的孤月,“我想,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也该有一棵树陪伴曾冲破黑暗的月光吧。”
4 i! f( A9 u7 B  穆明白地点点头:“其实,守碑,我们都一样……为这理所当然的突如其来……”
, u) R, f% G; O' u, y  然后,黎明的天空中划过了一颗流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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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13 17:23:02 | 显示全部楼层
<P>前面与最后一篇写的时间隔了一个高考,风格完全不同~</P><P>各位勿怪。</P><P>(米办法,高考后完全是解放了的状态,那里像以前那样压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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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14 12:11:58 | 显示全部楼层
<P>撒加的死,沙加的死,他们的死,我都哭了~</P><P>不是勇气,而是不得不为之~</P><P>深沉思想,其实,我是受某一篇同人的影响~</P><P>我觉得他们的死,并不仅仅死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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