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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侠同人][原创]天问番外——夜色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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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24 20:33: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P>夜凉如水,天边残月似钩。
; L% I# u9 [6 `6 f8 Y这里是一片荒原。
# p, ]  d3 H6 ]5 j9 d# |/ G$ Y白天,不远处刚刚有一场战争。
5 a( \! p- B4 G& s( N惨烈,哀鸿遍野,尸体横陈。/ F7 y  N$ I/ h# T, H4 H
现在,静谧的夜色中,似乎还可以隐隐的透出战士的嘶喊,在空荡的旷野中回荡着血腥的记忆。4 O. W6 i4 E" j; L% l8 G6 H
旷野的中间,突然划起一道火光。! ^+ B  ~) |' l$ f! d1 U
燃起的篝火融化了附近的黑暗,在野兽般的压抑沉闷里,暖暖的透出些文明的气息。
- U! T  a; [2 P0 T: a3 ^0 M9 Y微弱、势单力薄、孤零零的仅有的暖色火光,却又愈发衬出光所不能及的地方,更加黑沉的夜色。</P>% o# H( |4 \8 h! z7 g" m
<P>当我从昏沉的黑暗中悠悠醒转,看到的,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那堆篝火,还有那个侧对着我,英俊的不像话的男人。
7 F1 l* F6 I5 P, h0 m& P# Q- j这个男人,坐在火边,缓缓转动着火上架着的一块兔肉,目光,却远远的落向了远方。2 ~0 I: h  Q' Z2 f5 P/ q
这样的一个画面,蓦然拨动了我藏在心底最最深处的记忆,冲上鼻子的酸涩让我模糊了视线,我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颤巍巍的说:“是你吗?”</P>7 u# Y6 o1 R" O0 P
<P>那个男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e' F; ?7 o' x; c
那是个非常英俊漂亮的男人,很年轻,虽然眼中沉淀了浓浓的忧郁,可是却气度不凡。
' D1 R6 Q" L  ?1 l: o我却失望了。* P3 N  g7 m9 @7 H5 k/ [8 [
虽然这是个完美的邂逅,可是我心里涌上来的失望瞬间淹没了我的感官。我愣愣的看着他,看着跳动的篝火,看着他的嘴唇动着,可耳中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婷……”</P>! d, `. D0 \* J6 g4 R
<P>突然回过神来,看到那个男人眼中的疑问,我笑了笑。
- E& v; K: h) }: ?& o9 w怎么会阿……怎么会是他……婷阿婷,你明明知道他已经——你已经永远见不到他了,今生今世,永远……0 `# w9 I5 J( X
“你,认错了人?”那个男人问。/ ~$ l% \5 d8 R) w9 q
他的声音低沉,柔和。如果能再高亢些,有些年轻人的跳动……$ `( S1 W6 b0 M, h3 t. y
我猛地晃晃头。
+ s: }% G" ^/ m$ t. o3 i; b' i' C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年了,不是已经学会了不去想他吗?+ j) D3 m' Y# m4 n
再抬头,那个男人直视着我,用那么一种了然的目光:“你认错了人,这篝火,让你想到了一个人。”/ E" ]  A' ~3 R
他没有用问句,而是肯定的诉说着这个事实。  _- q, q% S! D; {; P7 R5 t
我支起身子,看着他。
* ~% G' L( K2 j“你是西夏的女子。你知道,我是宋人。如果你不说话,我就认为你不想接受宋人的帮助,那么我就走了。”
  Q" E6 Y. u0 R( o* @我还是愣愣的看着他,嘴唇嚅动了一下,却发不出声音。' x. g: k4 X) \, ]3 s5 o: @
他笑了,脸上露出的是那么一种落寞的微笑:“不管怎样,吃了这肉,你很虚弱。”说着,他站了起来,抬手指向一个方向:“那边有离这里最近的西夏村落,你可以去求助,我的马送给你,明早你就可以到了。”+ g' {! U4 M( q9 s$ k
风忽起,卷动他的发梢和衣角,衣服猎猎作响,却衬得那手臂沉稳坚定。
. Q: a+ Z& J- v0 w! M- I1 G他低头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提起一个包袱,扭头要走。
4 w- T2 N8 z3 n6 _) {  d8 x* r+ g“等,等一下……”我突然就这样喊了出来。% F7 z: M1 B/ K5 V
喊完之后,却又后悔:喊住了他,我该说什么呢?% i2 r. L  ]; K& Z
他回头,望住我。他有一双好明亮的眼睛……0 y, c6 `9 {# p8 B3 \
我断断续续的说:“你……你没有马了……你去哪里?”
- K: N  ~) v; W6 c看他仍然没有反应,我咬了咬牙:“你别走,很晚了……明早我们可以一起走……”2 V; f0 {" P* O, Y* S. n% n
他低下头,弯身坐了下去,继续翻动那块兔肉。
$ T3 S  w- W" a  g我几乎要沉醉在他低头的那一霎那,嘴角露出的笑容里,那么干净明亮的笑容——那笑容不属于这里,不属于战场,不属于这个杀戮的世界。
* o& E' K- V7 @: u* P) y“想听个故事吗?”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便是我的声音。9 m, h4 O. E& i2 U2 }7 w
他似乎很惊讶,看着我:“如果姑娘愿意讲一个,当然好,不然这长夜,可有多难熬?”7 G( ?4 M! a* G4 W8 z* R. u
也许是他那双眼中的纯净,也许是这熟悉的气氛,我忽然,就想把这个我从没和任何人讲过,几乎就要遗忘了的故事,说给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
2 |  G. Q* a/ a9 h; k我看着篝火,目光穿过那火焰,看到了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看到了另一团篝火。</P>" }3 @6 h4 y8 i& N* t" \0 R4 V8 E
<P>“我是一个孤儿,没有姓,只有一个名字,叫婷。
% l; U* a5 {3 a' t! I, }8 S$ o  j“他,是我的怀义哥哥。他对我很好很好,经常背着他娘给我吃的。
; f) p. l  i! N& y“他娘也是好人。可是为了儿子的前程,她不许怀义哥哥和我好。
6 y0 Y* s, H. v  ]9 {  s“那年,我十七岁,他知道他娘给他定了门亲,他爹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定的那家姑娘也是有些权势的。
) h3 o! L% c! V" F3 N6 G" J“于是,在那个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夜里,我们逃了出来。
& i  ]: l" |; S/ J3 ^4 u6 _“我们最终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落脚、成亲了。
" f# J- _$ L) {“那时的我,像个傻瓜一样,以为自己捧到手里的,是今生今世享用不完的漫漫的幸福。( e! P4 [, V4 }/ P1 Z; |6 o/ h) a
“后来,我们西夏,和你们宋,打了起来。
- n( T) x# V4 B8 A: N9 M“我们人少,朝廷便四处征兵,最后终于把他也征了去。
5 e; |- A. Y+ _. z8 ]3 |/ ^2 W, ]" Y“这一去,便是两年,杳无音信,踪迹全无……8 L9 |  C1 p9 L  s
“村子里的人都说,他怕是不得活了。旁的人还有人寄信回来,他一个字也没有给我捎过……- a9 k- ]# {1 G8 K. D$ R9 B
“我不信,于是我便收拾行李出发。1 y; {+ ], n$ o. h! b) w
“我找过很多地方,很多很多地方。就这样又找了一年。& _% _$ b" s; }* @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我听人家说,我们西夏和你们宋在怀远交战,几乎没有人活下来。
  U3 S# w) T2 Q' O“抱着最后的希望,我来到怀远,在尸体里翻找。”4 y! c8 l4 i: V2 U. ~5 q
我的声音始终是平静的就像在讲故事,讲一个和我毫不相关的故事。可是这时候,我却听见自己的嗓音颤抖起来……! V/ b2 B+ H& s3 l
“我找到了怀义哥哥。我已经几乎认不出他来,他遍体鳞伤,奄奄一息。2 \% c, i5 v7 N, N5 i1 q2 w
“我把他拖到一处干净的地方,点起了这样一堆篝火。8 W8 {4 i* s3 H  {2 E. O7 c
“他忽然睁开眼睛,告诉我他的承诺不会变,他会永远陪在我身边,要我好好活着。他还说他饿了。$ D9 l/ p2 B! n& [5 ^
“我给他烤了一块黄羊肉,烤得很好,外焦里嫩,我随身还带了盐罐……' _1 \, }$ B8 H5 S1 v; M  f
“可惜……可惜他,没有吃到……”
& l/ R. h9 f$ g9 L9 [“别说了。”他忽然打断我,“吃块肉吧,别再说了。”  B, M5 `9 Z. A6 H% E, f# W
我接过兔肉,咬了一口,香气自我口中溢出来,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任泪水泉涌般流下来……</P>
7 M% a; ^1 b1 y<P>我摔掉兔肉,双手捂住脸,口中喃喃的哽咽的说着:8 c, N) p% s- `- `7 Q
“我真该死,我还曾经以为,他离开我了,不要我了……
( P" C6 Z5 t9 a9 o“可是,他就这么走了……
4 G1 ]! Q! a0 m: m1 p0 X5 }0 |8 [. p7 z“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永远见不到了……& _- T: P4 u- \* p
“真的永远永远,没有可能再见……& E4 L6 i7 W; c! r: I
“若是这样,我宁可他娶了旁的女子,宁可他负心!只要他,还好好的活着这世上,同我一样活在这世上……. U' o' _. Q2 {9 ~$ @/ q% o8 w
“至少,我也许有一天,还有机会与他在街上擦肩而过……”
; G, n/ f- t8 k我说不下去了,混身剧烈的抖动着。+ z4 G( i6 T% t' F7 ]
他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边?他双手握住了我的肩膀,那双手,透过衣服给了我温度,让我渐渐平静了下来。% t( A$ h% k2 u5 {) O2 Q8 L$ P( I
我终于可以抬头看他。
& z  Y7 v+ S) y6 @& r“我说了个故事,现在,我可不可以问听故事的人的名字?”% }* Y& y. m$ w6 h
那个人望着我,清澈的眼睛忽然变得深不见底。2 W% r' W% a- {! @4 v
良久,我都几乎要放弃了,他吐出两个字:“展昭。”</P>; q" y- k% b7 d& f2 Y* S0 U
<P>我怔怔看了他许久,忽然反应了过来。: ~; U2 [6 o8 A
我抽出一年以来,一直随身携带的短刀,口中嘶吼着疯狂的向他扑过去。
3 \- @, ]% Z, q' J他伸手轻描淡写的握住我的手腕。& }) y# w, R6 p" W9 I0 N2 o
我挣扎跳踊,口中嗬嗬呼喊着,渐渐由没有意义的喊叫,变成了模模糊糊的一句话:; G% X1 o0 g3 m$ z/ D, Y
“还我,还我,把怀义哥哥,还给我……”
  ~9 v4 I9 O) w: f. W' e5 s) w我和他的眼睛对视了,我被那种漫无边际的沉痛和悲哀吓住,渐渐安静下来。$ @/ q" k/ t3 t5 U4 {! y0 l. G9 K
我们就这样相对立于旷野之中,他握着我的手腕,我手里握着腰刀。9 D5 @& W2 Z3 R1 `
我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8 S9 e5 G  E$ C4 b8 u- h0 x; i
一个人的眼中,怎可以承载这许多悲痛?2 U4 X& r9 A* c) E- c6 v0 v& y
我听见他口中喃喃的说:) ?: r) a& A2 q- ?
“姑娘,你上过战场吗?1 r. H% V" n  P) @! W
“在战场上,没有王者道义,没有忠奸善恶,有的,只是血腥的杀戮。9 a: @% u7 @  d0 q
“——那种全是本能的杀戮。
; G" `; E  {1 s0 `( v5 r" P“人和兽没有区别,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R' U$ ?$ b3 r  p0 }
“经历了那样的战场,我不知道该感悟生命的珍贵,还是叹息她的易逝……”
4 B9 B: S% ], J. B) W8 a& l我努力让自己的口吻变得恶狠狠的:“别和姑娘罗嗦这些有的没的,这样你就该把我们西夏的士兵送给你们宋人作陪葬吗?”
2 G' O3 d- g3 B/ g3 A5 G“姑娘,莫要忘了,是西夏来攻打大宋。我们只是要守住自己的家而已。”
* M0 R$ R  H) C! e我没有话说了,痴痴的看着他,体味着他浑身散发的忧愁的气息,体味着他说到战争时的那些话。% D  I' |) Z, n: }1 n2 E  U
“姑娘,你很坚强,虽然经历了死亡,可是你却有勇气活下去。”* E! `' a$ h" u5 {1 |/ i
我晃晃头,从他那份忧郁的情绪中摆脱出来:“我还没有那么傻,我要替怀义哥哥活下去,还有我们的孩子……”
, F5 W2 i+ u/ r4 B7 V他也提起了些精神,一笑:“希望那孩子长大后,永远不知道什么是战争。”
8 o. U, C2 h! E3 M1 V4 z$ U我低下头去,毕竟还是对这个宋人的官没有释怀。, c' ^% U! S1 g3 l$ p
他也低下头,重新弄了一块兔肉,架在火上。</P>
! H: s; f. {* \' r( e: X<P>战争,对于我来讲是什么?
5 \5 {- Z+ t4 K/ X& @( g对于展昭来讲是什么?* G0 A' k6 ~' I4 |6 ^9 g) Y
对于百姓来讲是什么?
/ }# p" V8 x& L2 }  w1 G对于朝廷来讲,又是什么呢?</P>
! g5 R5 n2 s3 D% N, W<P>火苗窜得很高,他的发梢也开始飞舞,起风了。</P>; _1 C  Z# K, w) [5 [3 F* l
<P>清晨的薄雾中。" ~3 @2 j7 P9 [6 n
我痴痴站在一个小村庄的村口,看着展昭牵马远去的背影。7 {/ J) F, w& F% H2 h. x. m% N
那身影有些单薄,也还有着掩饰不住的忧虑和愁苦。
  d! M) G  C: R  g* F! [, K  A可是就是那身影,然我觉得他足以撑起一片天地。$ X2 E: ^. ~$ d$ P8 ~
有这样的人为官,我忽然就羡慕起大宋的百姓来。</P>9 r9 C- q. E* k2 d/ Y$ S0 N- b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2-25 8:33:34编辑过]

0 T* d  {2 @$ o( z* t8 J
发表于 2005-2-25 14:18:37 | 显示全部楼层
。。。居然跟我的名字一样。。。吓了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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