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计 之 借剑 一

yearcy

<PRE >入夜时分，开封城外。
已然人困马乏。度秋将头探出马车，轻声让丈夫过来。
“城门已经关了吧。”
/ G& v" E5 P0 T8 T4 A- h4 ^“离得近些更安全。”
这些天连连赶路，他一介武夫也觉疲累，何况度秋。只是，早一日到开封便早一天安全。
“你不该跟我出来。”
& s8 d1 a, i( T) d% G7 N“须之。”
她极少叫他名字，总是有些生气才喊做“须之”，若真的生气，才会连名带姓喊他“吴实”。他让她别恼，生起气来就更美了。
“应付宵小就已经头痛，若再加上登徒子，相公我能力有限。”
虽是谈笑，却也是实情。身上多处是伤，用来保命的火雷弹也已用光，这时不由想起，那日灌醉了韩彰时，应该顺手再拿一些。
9 z$ g+ u0 f9 x& H% o8 h6 o“就是不晓得那老小子放在哪儿了。”
一笑，胸口隐隐作痛。前天挨了一掌，当时强撑着不让妻子看见，过后才觉严重，再运气时，已经不能打通经脉。
; y2 Z6 K1 V& W" |- V0 T度秋却是早就察觉到了，递出手给他，轻轻握着。
, I! J2 z# f& r& `“你不该娶我。”
' n3 G; V# A. z8 N这回换他生气，握紧了妻子冰凉的手指：“那我来这世上岂不白活。”
# ], H: ?. w% R/ J忽的骏马嘶鸣，胯下爱驹不安地乱动起来。心里一紧，手也握得更紧。
3 }' o' h' Z" e/ i“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周围不知何时被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围住。
剑已出鞘。
已无暇多说，只能回头看看妻子，读到彼此眼底的决心。一时间前尘往事纷纷回头，如今事过境迁，所剩只有彼此。
0 l6 D0 H8 z) `1 @8 R( P# F% f
1 \& c+ \% p5 K丈夫的手已冷。
奋战到最后一刻，全凭的是一股义气，大约是看时间已经足够，他失了支持，长剑不稳，跌落在地，堪堪受了为首之人一掌，倒在马车旁。
欠人情债最难还，到如今也不能算两清。度秋想起那双阴冷的眼睛，那人说，你们若死了，自会有人收尸。
: n3 B3 y8 K' Z' {- J真是欠得太多。
只是仍有些不甘心，总不能什么事都被人算好。
手中扣着最后的赌注，那些人什么也没找到，转而向她来。
再近些，都过来，越近越好。
拇指一按，红光一闪。
开封城外十六里处，雷声震天。
! C* V+ N* L" c9 Q9 p6 [2 H& x
月朗星稀。
# j& B  X' O' j. e; B这样的夜里穿着白衣夜行，这人若不是白痴就是白玉堂。
殷七提着灯笼往屋顶上看了许久，才确定那保持着怪异姿势的人是白玉堂。随手触动身旁柱子上的机关，藏在暗处蓄事待发的百余支寒铁利箭卸了劲道，屋顶上的人终于放直了手脚。
“五爷，多日不见。”
算来有两年。
3 G# O. U8 A) C+ I7 h) M1 L. v1 \& }白玉堂一纵而下，嬉笑道：“七叔这里越来越不好走。”他不过刚跃上瓦片，就发现误中机关，不得不僵着身子等人来放。
9 M& `. x7 L' {$ [  T- a“大门那里一向来去自如。”
  \5 e* a* N2 M) [/ P$ U“多谢七叔，我会告诉二哥您嫌他在那放的火雷弹威力不够，过两天就给您添足分量。”
+ Y# F8 C& B0 b: G0 a* p7 l, W% x$ |他还想多活两年。
3 X4 f( N8 ?9 [, V9 y- {2 N  `“那倒不必。只是这几年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五爷若是叙旧，还是从正门走的好。”
正门一向迎君子，机关从来防小人。
“可巧，我是给您送生意来的。”
% p8 n: u: o$ q0 J) }& I; r6 c* t殷七手中灯笼一晃，已到了大厅前。
“如此，烦请五爷在此住一晚。夜深了，我家主人已经休息。”
“七叔，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放下刀来，在木椅上坐下，“你家主人向来白天睡觉晚上活动。”
+ |$ X2 v: Z7 P$ y! k“莫要将主人说得与老鼠一样。”
刚要反驳“老鼠怎么了？”，殷七已然老奸巨猾地恭身。
/ v. X8 t& L& n) V  ?/ k“五爷请。”
当真连发作的机会都找不到。
0 ^$ N* u9 q  P4 ]* q3 S过外院门向内走，数株翠竹之后，即是这整座宅第机关最多最毒之处。白玉堂紧跟着殷七，一步也不敢踏错。
, x! z3 R0 B4 ?* q他为人虽狂放，却绝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主人，五爷来了。”
5 V% I2 E' G3 H0 Y9 t“请他进来。”
进了门，白玉堂就放宽了心，直接坐到最接近这屋子的主人的椅子上打开扇子扇风：“要见你一面还真困难。”
殷烈合上帐册，吩咐丫鬟上酒：“最近新得了一种酒，五爷不妨试试。”
% ?$ S; d6 ~5 I“……我不是来喝酒的。”
话虽这么说，酒到面前，还是一样举杯先饮：“烈得紧。”
1 U7 H7 f% ?( F. `# w9 P+ d0 |' ~人如其名也就罢了，居然连酒也与名字一样，看来今天想让此人做这笔生意，还真不容易。
“别人送的。五爷若喝的好，我让七叔送些去陷空岛。”
8 B! P6 f, i6 M5 ]3 T“你少来，上次送了缎子，就顺便搬走我四哥的水路图，害我被四哥念到耳朵残废，这次又想如何？”几乎如同被踩到尾巴的兔子那样跳了起来，这才想起要让人跳脚的是自己。
“不如何。”
- @! T1 t/ y: S- \- {* l  q& ?回答自是一片平静：“只是想让你在此休息一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着就要送客，白玉堂很坚决地坐在椅子上，摆出不合作的态度：“我等不到明天。”
* ]9 b2 V) U9 m: G. E“那便陪我看看帐，时间很快过去。”
" M. F7 R) U1 a# f$ g殷烈不以为意地重新坐下来，又去看那万年账本：“你且再喝些酒。”
- S# p7 H* V* m$ T白衣刀客将刀放在桌上，冷然一笑：“少岔开话题。我只问你，吴实是怎么死的？”
“前天夜里被不明来历的黑衣人所杀。”江湖上无人不知。
“废话，我要的就是他们的来历。”江湖上无人不知的那部分他问来作甚？
- E+ W- F7 `$ u! e0 Z& [殷烈点点头，伸了手出来。
# M" m8 W" s6 `4 z( d9 N“干嘛？”
5 d" }) c" l( ?8 F8 \7 i“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若要消息，先见黄金。”
白玉堂张口结舌，这……这个死要钱的……
殷七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主人坐在桌子边上悠闲自在地看账本，而对面白五爷的脸色已经阴沉到极点，若不是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早已掀桌子揍人了。他白玉堂行走江湖，何曾看过别人的脸色——虽然殷烈也并没有给他脸色看。
2 y7 C' G/ y7 ?( y) J0 A: L“主人，还是早点休息吧。”
* h0 U& }0 b7 }$ T- o, t* C话刚出口，就收到一记名副其实的白眼——白玉堂已经把刀拿起来，指向殷七：“来拆台的吗？”
即使是真来拆台，此刻也只敢说不是。但偏就有胆子大的人顺着话起身，明白地表示“我要睡了”。
$ c! r6 f8 a7 ?# f) ~. j( q' O弯刀一撩，刀鞘抵在殷烈面前，白玉堂面上没有半丝笑意：“吴实是我朋友。”
/ [) X$ o+ \3 ^3 v“是过命的朋友。”替他说完，安然以待。若论起交情，恐怕吴实与自己的情分更深些。
殷烈不再说话，倒是殷七接口：“五爷，你莫要为难我家主人，这笔消息已经有买家了。生意难做，行有行规。”
“难做？”左手一收，右手拔刀，寒光直逼殷七，“我现在就让你做不成生意。”
刀锋贴着脖子的滋味还真不好受，殷七在心里头苦笑着看着自家主子，居然依旧一派安稳。
殷烈摇头。
“你认为白某不敢？”看这人一脸微笑就火大，“别一副吃定我的样子，惹火了我白玉堂绝不是明智的事。”
放下茶盏，看着漂在水面上的茶叶一根根落下，沉睡在杯底深处，心知夜更深了。
2 D* b/ \( r$ F* l( q6 ?) b- r/ b“五爷不屑。”
) U/ O: H  P8 ?9 T' _: D$ U- h绕过仍在僵持中的两人，出了书房往睡房去，一边走一边吩咐殷七早点领白玉堂去休息。
“五爷若有兴致，便在这里吃了早饭再回陷空岛。”
听得脚步声远了，殷七收起刚刚很合作摆出的惊恐表情，小心翼翼挪开自己的脖子：“走远了，五爷。”
怒瞪，收刀，搭肩膀。
' ^) M; e5 k- h* ?0 y# e“早饭吃什么？”
- S8 p/ P* j6 R“……”<BR ><BR ></PRE><PRE >午间起来，窗前已停了只信鸽。取下消息，看完后烧毁，灰烬用药水泡过后才倒掉。让丫头请七叔，自己一路穿过花园向正厅去了。</PRE><PRE >殷园里种的是竹，这时翠得太深，夜间单独行走委实怕人，白日里却觉得太空旷。早年还种过柳树，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枯死了。
一进正厅便停下脚步——客座上坐着陌生的人。从偏门走来，只看得见背影。一身蓝衣，白色滚边，坐得挺直。三尺长剑放在桌上，剑穗半垂。似是察觉有人来了，偏过头来，正见着殷烈，便站起身。</PRE><PRE >“茶可凉了？”
% X  Z- ~5 F$ e( ]; o/ a8 b那人一愣，转而看看桌上的茶，确是不冒热气了。
“不妨事，天气还热。”
0 G% u: l9 R: y8 a8 y1 `殷烈走上前去，伸手摸摸茶盏，早无余温。端了出去，唤了人来换盏热茶。
4 v! d  Z. H) x0 O“请问。”
后面的人不知何时走近，停在足够她转身回话的地方，抱剑而问。
“你家主人可曾起身？”
殷烈微微点头：“公子久等。”
“只一会儿。”
& F7 {7 |" {; d, k* E% U他倒不欲向主人告状仆人的怠慢，也看不出有不耐烦的样子。
“主人向来晚起。”
' [8 F1 c3 J3 D* J4 T“那在下只好再叨扰一杯热茶了。”
0 ?' s8 q3 ^! C1 W6 `正说着，两杯热茶已经匆匆奉上。殷烈在他对面的木椅上坐下，仆人只端来一茶点，放在殷烈面前。眉头皱起，一抬头，对面的人微笑而视。
" i) }% f2 n# j# P6 u“姑娘姓殷？”
殷园里姓殷的年轻女子，只有一人。
& n( t' U6 o: N4 |% _“七叔平日太调教有方。”到底还是露了馅，茶点送得太快，“阁下是？”
“在下开封府展昭。”
怪不得七叔如此待客，她还在奇怪老于世故的七叔怎会如此疏失。
殷园铁律，不得结交公门中人。
$ p" k3 ?" A* l! \0 i- N6 N0 A殷七已经到了，见这光景，只得上前介绍：“大人，这位是……”
6 r" }! J9 o' F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只是面对展昭：“大人到我殷园，怕不是为了喝茶这么简单。”
该来的总要来，躲也躲不过，况且这人耐性之好，并不在自己之下。若是白玉堂那样的性子，反倒好摆平。
“展、小、猫？！”
7 a' \2 r& h- j白天莫说人。
  F1 y' n% y5 R/ B7 T) H2 u5 N熟悉规矩又熟悉地形的白玉堂跳到殷烈边上，凑近了却又极大声地耳语起来：“不能结交公门中人哦！”
! V; e/ c" [5 ~分明一副抓到小辫子的样子。
“展某知道姑娘并不方便与官府打交道，只是有件案子须姑娘帮助，烦请姑娘随展某回一趟开封府。”
0 G( z9 j  r5 J* }“原来是来抓人的。”白玉堂冷笑一声，在太师椅上坐定，翘起二郎腿，“阿烈，我帮你把这只猫丢出去，昨天那笔买卖就算成交了如何？黄金之类，太伤感情。”
5 o* M' m, ~  q& o' w“砸烂的桌椅要另算。”殷七闲闲开口，得到白眼又一记。
" J' z9 N* c. C7 E暂不理会老仆与老鼠之间的争斗，仍旧八风吹不动： “殷园素不与官家有瓜葛，大人请回。”
9 V- s3 t  `7 t* y拂袖送客，转身欲走。
2 r; t/ V3 @9 q" _“展某所住客栈离此不远，姑娘若是改变主意，派人来找便是。”
* y" R# I6 |$ Z$ H: q; F身形一顿，微微侧过脸来，刚能看见一张温和的脸，却是没有一丝疑惑。
“大人请回。”
展昭并未阻止她离开，反而拱手相送。
“死心吧，猫儿，阿烈是出了名的天性凉薄，人命之类，在她眼里不值钱。”这次倒真是好心提醒，查案查到殷园来，真够没脑。
“看情形，白兄的生意也没谈拢。”</PRE><PRE >“赖皮猫，你！”又来个拆台的！</PRE><PRE >曾经拆台的殷七摇摇头，吩咐人来收拾房间：“既然都吃鳖了，何必相互讥讽？”
“……”</PRE><PRE >“……”<BR ><BR >

8 Q2 |% {( n1 x</PRE>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1-12 13:26:37编辑过]

潇游

占坑 慢慢看

chulanxin

<P>棒哪·！！！</P><P>拍手！！鼓掌！！！</P><P>这个情节好赞好赞哦！！！！</P>

veta2005

真素8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