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寒剑舞飞雪》第六章 情恨（中）

七星海棠

ok，说实话，下面的......下面的没存货了......
- f$ K! c7 X4 \第八章是完成的，白老五是必死的，展小猫是有媳妇的，大结局是温暖的，中间部分是缺少的，灵感是没有的，小七是欠抽的，填土是遥遥无期的......
脚一沾地，展昭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u+ N' l, w" R" n9 u3 F' O“大嫂！”蒋平高声唤道，众人扶起展昭奔向路旁的马车。
' L9 r6 u7 c' g卢夫人从车中探出头来：“快些上车！”
蒋平一手抚着摇摇欲坠的展昭，叫道：“大嫂快瞧瞧，展昭不行了！”
展昭强忍全身血脉被寒毒侵袭的痛楚，头上已经大汗淋漓，挣扎着说：“多谢诸位援手。”
卢夫人掀开车帘，蒋平跳将上去，将他扶上马车。
" E/ S7 i* q( Z: m9 v. f9 ?, i卢夫人探过他脉息，看了看卢方。
“怎样？”兆惠一头钻进来，连声问道。
2 S* t' S* k9 F“我以金针封住他穴道，暂时抑住毒发，可是……撑不了几个时辰……”卢夫人一向快人快语，此时却欲言又止，展昭见状勉强笑了笑。
3 F/ @  @: G. V) j* T“夫人不必介怀，展某所中之毒，独门秘制，除了下毒者，别无良方，我已做好了准备。”
6 \  ]/ q! k. }“呸呸，准备什么？”徐庆一拍大腿，“五弟传信叫我们赶来救你，你要是死了，五弟一准怪我们没本事。”
“白兄可好……”
0 y4 }" a, c2 O3 J! G; K4 U“他现在没大碍了，可是还半死不活的养着呢。等你的好信儿传过去，他还要陪着丁大小姐求医……”
“求医……丁大小姐……”展昭不明所以，看了看兆惠。
兆惠叹了口气：“老五中的毒，霸道得很，碰上我和月影，就送他去天山求医。半道上毒性发作，命在旦夕，舍妹一狠心，以北疆古方为他换血，虽然抢下时机，将老五及时送上山去，可她自个儿的一双眼睛却……”
“怪不得方才听丁兄说起妹子坏了双眼……”
0 }  |2 J6 [* x: C( b“总之，一言难尽，老五如今没事了，只是温老爷子的解药尚不能彻底拔除毒性，还需修养些时日。所以才托我和几位兄弟来救你……各位，剑竹去引开那妖女，怎么还不见踪影？”兆惠省起一事，愣了一下。
! |. W) Y, j5 J' u* ^“在前面！”蒋平掀开车帘，叫道：“她的马在前面林子里，她比咱们先到一步。”
丁兆惠放下心来，探出头叫道：“剑竹，你——”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徐庆伸头看去，马车骤然停住，赶车的韩彰沉声道：“大哥，快出来！”
) m8 e; `" ~- D$ z3 [徐庆掀开车帘，只见前面的树林里，慢慢走出两个人来，前面一人正是剑竹，只是脖子上架了柄明晃晃蓝幽幽的峨嵋刺，身后紧紧扣住她颈下要穴的，正是水玲珑。
“放开她！”丁兆惠跃下马车，紧扣手中长剑。  
“叫展昭出来！”水玲珑冷笑道：“一命换一命，很公平。”
展昭在车内听得清晰，挣扎着坐起，蒋平一把揪住他：“你都只剩一口气了，还逞什么强！她成心要你的命，难不成就拱手相送？”
$ a! a, D0 Q( [5 k展昭摇摇头：“多谢四侠美意，此事须得展某本人出面，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也要了结了这段恩怨……”
& }: `! B' U8 p, j; u7 H% I水玲珑死死盯住蒋平扶着展昭慢慢走下马车来，伸手推搡剑竹上前：“五鼠齐集，难怪你可以绝处逢生，逃出铁鹰掌握……”
“铃儿，放了剑竹姑娘，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再牵扯无辜的人了……”展昭站定，慢慢挺直了身子，直视她的眼睛：“我欠你的命，你尽管来取。”
% A& }% ?0 @0 k9 w2 v3 V  h5 E徐庆急了：“展小猫，你糊涂了是不是……”
5 p  q6 r. |# x8 `, O: y) E“卢大侠，展某谢过诸位好意。请诸位莫要插手此事。展某欠的债，自当展某来偿。”
徐庆看了看卢方，卢方点点头，众人不敢再多言。
! y4 z! X- ~9 F; t“放了剑竹。”见她缓缓走近，展昭平静的说道。
水玲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左手猛然一掌拍出，“嘭”的一声，剑竹整个人已被击飞出去。与此同时，丁兆惠飞身跃出，半空里一把接住。
7 B( Q% l4 L" h& O只听展昭闷哼一声，众人再一看，却见他胸口正插着一把峨嵋刺！
7 }. s2 i: ]1 c8 v/ M' c水玲珑粉面含煞，死死的瞪住他，手上连连几下，直将他捅得倒退几步，“嘭”的一声，撞上马车厢。
车内的卢夫人再也忍不住，身子一扭，飞出车外，一双绣足连环踢出。
3 e5 X7 H1 |9 u2 L$ m9 O水玲珑冷笑一声，猛然拔出峨嵋刺，疾步后退，避开来势。
展昭低哼一声，“哧”的一声，一股热流喷上蒋平的脸，整张脸顿时血污一片。
徐庆大锤一摆，直扑水玲珑。
" f; }1 `9 T& t# H水玲珑反手一招，挡开这一击，被他震开两步，连忙护住要害，嘲弄的看着气急败坏的众人：“怎么，五鼠一块上？”
5 Q) W  s& ]2 ~蒋平一把扶住瘫软下来的展昭：“展昭——”
展昭低头捂住心窝，鲜血不断的从指缝间流下来。他艰难的喘息着，抬起头，看着水玲珑。
( O8 i  k3 ^! o“好狠的女人！”忠厚的卢方也不禁着恼，亮出金环大刀，砍将出去。
" ^2 Q" B- r$ R6 t$ b- Z* A“大家住手……”展昭喷出一口鲜血，晃了几晃，险些向前栽倒，“……放了她……”
) x3 C  ~# z# K2 K徐庆拎着大锤瞪大了双眼：“你快不行啦？怎么尽说些胡话？”
  C( q- E# T" `7 Q5 H2 V8 A! N9 `展昭摇摇头，气喘连连：“……放她走……不要为难她……”
+ U0 G0 M5 \; [6 d% _$ z$ g水玲珑针尖一样的眼波闪烁着寒光：“用不着你惺惺作态！我不会承你的情！”
卢夫人双手一叉腰，柳眉倒竖：“给脸不要脸！咱们走！”
2 T; W+ e/ x  p6 ^: e5 u# V众人七手八脚将展昭扶进马车，丁兆惠抱起剑竹，冷冷扫了水玲珑一眼，一声不响的进了车厢。马车飞快的驶离，水玲珑笔直的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马车消失在视野中。
“大嫂，你快瞧瞧展昭吧，是不是真的要挂了？”蒋平放下人事不省的展昭，嚷道。
1 D7 T' M3 D. o/ }5 R" I徐庆叫道：“兆惠，剑竹姑娘怎么样了？”
( l4 o# L  g" N# u丁兆惠摆摆手：“无甚大碍，这一掌虽然不轻，却无性命之虞，先看看展昭。”
韩彰见卢夫人皱眉不语，急道：“五弟还在等咱们消息呢。要真挂了，不好向五弟交差啊！”
“你们几个都给我闭嘴！”卢夫人抬头吼了一声：“再叫就给我全滚下车去！”
卢夫人素来泼辣，五鼠个个怵她，此时见她发了威，都不敢再做声。
“夫人，情形如何？”过了一会儿，赶车的卢方隔着帘子小心的问了句。
4 i% {, E) g4 a) X. d! o“奇怪……”卢夫人愣了愣神，嘟囔道。
“是不是没有法子？要我去请师父吗？”剑竹道。
卢夫人摇了摇头：“他身上中的毒和老五中的不同。方才一出客栈时我瞧了他的脉象，寒毒分明已经开始侵袭心脉，可这次再瞧……”
0 L, k; {. ]) p: p  j/ Z2 @“怎么啦？真的不行了？”韩彰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不……这会儿他人事不省，神智全无，被那丫头一通狠刺，伤得不轻，却不致要命……而且，更奇怪的是……体内肆虐多日的寒毒……竟然有消退之迹……”
1 T0 p8 f. L/ A  L7 B8 Y$ Z“毒在减弱？这么说，他没事了？”蒋平似乎明白了。
  t' n: i% S* R: `, O. c1 H) d$ J众人面面相觑，喜讯来得离奇，全然不敢相信。
8 b$ Z" `- o0 E) P) T! t! h, j卢夫人皱眉：“……现在……没有毒发毙命之虞了。”
“这是……这是唱的哪出啊？”徐庆挠挠头，不解地问。
兆惠看向蒋平，蒋平小眼睛一阵滴溜乱转凑上前来，解开展昭心口衣衫：“大嫂，你快瞧！”
: d1 r+ l  N$ @& |5 U, z“瞧什么？伤口早擦干净了，敷上金创药了，你别乱动。”
3 n$ S- ]4 O8 W4 J2 r  d“你看他这衣服。”
“怎么了？”众人好奇地瞧着血污一片的衣物。
卢夫人细细看了看，恍然叫道：“果然如此——”
$ P! @. N; B) R: @8 B! M: V/ N她用手帕包在指头上，轻轻蘸了下心口被刺破的地方，小心的嗅了嗅，“是了……”
; S8 e  T+ m  `; [. \“大嫂，你说清楚好不好，别老是说半截啊！”徐庆一头雾水，差点没给急死。
“那丫头的峨嵋刺上蓝幽幽的，必是浸了奇毒。”蒋平看见手帕上血中带黑，心下已猜着了几分。
卢夫人细看之后，脸上绽开了笑颜：“这展昭啊，真是命大！那丫头的刺上之毒，进入他体内，以毒攻毒，恰好将他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啊？”徐庆挠着脑袋不敢相信。
韩彰看着蒋平：“你说，难道是对方故意放水？若非有心，精于用毒的人怎么会出这种纰漏？”
蒋平笑道：“谁知道呢？嘿，这死猫，运气可真好。”
丁兆惠看了眼昏睡中的展昭，喃喃道：“不错，他的运气真好。”
开封六月，夜凉如水，喧嚷了一个白昼的街市不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热闹更甚。
$ E' h: ?7 Y, X月色下，灯烛晃耀，有如白昼。
州桥东面的御街上，人群熙攘，买卖兴盛。
人群中，展昭一身红色官袍，行色匆匆。带着一队衙役走上桥头，四下打量起热闹的人潮。
6 L/ ?* ~# Q+ W4 ~0 D6 ^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不见了。
“你们先去前面巡视。”
: o0 O; V$ }7 B9 S* `% L# l* t展昭雪亮的眼眸一凛，丢下一句，匆匆跟了上去。
人潮涌动，花市琳琅，身处其中，不免眼花缭乱。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远处时隐时现的身影。
5 N% o" a, c1 H州桥街市，一直延伸到相国寺，到了寺外，再也看不见那个人影。
6 ?2 _6 C" P2 `2 J展昭四下搜寻了一番，却什么也没发现。
% j/ m' i$ R& |身畔一顶官轿匆匆而过，停在前面不远处的樊楼外。
侍卫上前揭开轿帘，下来一人，灯光下面目瞧得清楚。
展昭远远一瞥，原是认得，正是光禄寺少卿江思行。
梁园歌舞足风流，美酒如刀解断愁。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樊楼。
京中贵胄子弟，多爱至樊楼消遣。虽已入夜，但那明暗相通的飞檐栏杆上，人流不断；绕过曲折的画廊，穿过天井，来到豪奢的雅室中，环翠环侍，美酒珍馐无数。
好一个醉生梦死温柔乡。
江大人左拥右抱，醉听箫鼓，好不快活！
“江大人，您尝尝看，这是咱们老板为您准备的陈年佳酿。来。尝尝嘛——”侍酒的女子眼波撩人，纤手酥软，将酒杯送到他嘴边。
江大人哪里还分得清东南西北，早就没了魂儿，嬉皮笑脸的握住那只细嫩的小手，另一只手不安分的柔软的腰肢往怀中带，顺势仰起头来凑近酒杯。
“——且慢！”一声大喝，惊得他一呆，握着酒杯的那只小手很巧的一抖，落在了地上。
  R. q. i/ Z1 A$ \“你——”江思行定睛一看，门外冲进来一人，红色的官袍在灯下浓烈似血，正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
6 V* M! `) y/ x! F) `8 A1 Q寒光闪动，巨阙一晃。红影已到眼前。
+ r& M4 Y3 b/ e; k0 _8 s; ]( f! S“展——”江思行来不及喊出名字，半截话生生咽了回去，他已经吓呆了。
那一剑来得急，却不是取他性命。
“当”的一声，震得江大人一颤，下意识低头，只见方才身畔佳人手中一把雪亮的匕首，被巨阙一击，贴着自己的咽喉磕了开去。
1 c. H& {- B4 a" k0 N& @“大人！”守卫家将江城带人一拥而入，刀剑出鞘。“拿刺客！”
“展昭！”那女子咬牙叫了声，见此情形，一顿足，破窗飞出。
* m9 Q# m! a) W7 o" _“江大人……”展昭看了眼江思行，此时他正呆呆瞧着摔在地上的酒杯，杯中液体渗进波斯贩入的地毯上，将原本鲜艳的纹饰染成了黑色。
“江大人可知是何人买凶杀人？不妨随展某回开封府走一趟。”
; E- I7 F+ L. N1 A江思行抬起头，面色发白：“这……展大人……我看……这是个误会……多谢展大人好意，我就不必再叨扰包大人了……江某自有分寸……”
展昭剑眉一扬，却见江思行拱手为礼，面色难看的走了出去。
“江大人……”展昭上前两步，江城伸手拦住。
% ]6 Q# i. _3 q8 J, A“展大人请留步，我家大人身体不适，请莫要相扰。”
展昭停下脚步，默默看着江思行匆忙上轿，面上浮起一抹深思。
- L. D9 T1 O& w9 V- E酒楼里一时混乱，展昭叫住闻讯赶来的衙役，交代两句，便独自走开。
* W% F0 c. I5 `1 v夜已深了，穿过几条偏僻的巷子，人迹渐渐稀少。
# p. s3 Q  j3 b# M/ \展昭停下脚步，眼前漆黑的巷中，空无一人。
) G- Z$ Y9 H8 B  @6 ?; z头上阴风罩顶，衣袂闪动，展昭拔起身形，避开一击，来人落在他眼前，手中峨嵋刺锃明闪亮。
“铃儿……”后退一步，月光照出他清俊的面庞。
“你又坏了我的事。”水玲珑目光闪动。上下扫视他一眼，“怎么，捡回一条命，还敢来惹我？”
0 p( K; [1 r7 H& d' T8 @" {- j“你为何不逃？”
& F# f5 m9 z# i1 f$ [“没有苦主，我因何要逃？”水玲珑嘲笑道，“展大人要抓我去见官吗？以什么罪名呢？打翻酒杯？”
“小玲，不要再做这种事……”他微微皱眉。
1 D* c8 m1 _" V" f“谁会听你的说教？”水玲珑反手一抬，峨嵋刺顶住他心口：“难道你忘了这儿的伤？听说你养了好几个月，怎么还不长长记性？快闪开！”
展昭雕像一般，动也不动。
$ f9 j+ k7 d" J8 ^8 w5 \: m. E“那次你刺我，为的是有心救我，对不对？”
水玲珑愣了愣，低低说了句：“我不想姐姐九泉之下还要为你伤心。”
他的眸晶亮晶亮，如同月光下的深潭一般，一丝怜惜浮起，那汪潭水便泛起了一圈涟漪。
  Y# N0 v! ]+ N0 H+ O* i) W2 _7 Y“小玲，听我一句劝，收手吧。”
水玲珑无言，转身：“你没资格过问我的事，要我收手，除非我死。若是凡在你手里我认栽；可是你若再敢坏我的事，我必杀你。”
身后传来他浑厚低沉的声音：“你若一意孤行，继续为恶，我必抓你。”
她霍然转过脸来，夜色里，看见他的目光如刀如炬，像是要穿透她的灵魂。
9 X. @2 o4 r3 k8 ^3 D她不怒反笑，笑意古怪而甜蜜，缓缓走近：“姐夫，你今日放过了我，我便还你个人情如何？”
“展某不需要。”
水玲珑冷笑一声，靠近那张磐石般坚毅的脸庞，用一种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喃喃低语：“难道你不想知道，出银子买我出手杀丁月华的是谁吗？”
6 l  ]; d( }# s' l# j/ |4 ?$ |展昭微微一震：“你会坏了行规。”
7 o; E) K; I) }) c8 w3 ~$ Q水玲珑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笑得那么甜美天真：“为了看你知道真相时的神色，很值。我本就是个任意妄为的杀手，行规对我而言，没有意义。”
她贴近他耳畔，呼出的气息掠过他皮肤，轻轻说了个名字，不去看他震惊失色的脸庞，款款转身而去。
天明时分，展昭回到府衙，说了江思行一事，包拯点点头：“此事说来，似有玄机，既然与襄阳王的党羽有关，就有必要查上一查。展护卫，你昨夜已经插手，不便再出面，免得打草惊蛇。”
“属下明白。”
公孙策穿过花厅来到书房，递过一封书柬：“展护卫，这是给你的。”
; b+ c- G, ?, w: u# p  t$ K展昭拆开阅毕，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公孙策瞥了一眼，“喜柬？是……”
“大人！属下想告假几日。”展昭抬头看向包拯。
包拯颔首，没有多问：“多加小心。”
# l* t8 e5 Y5 K7 |9 u展昭抓起桌上长剑，拔腿就走。
“展护卫——”公孙策不解，“喝喜酒不用这么赶吧，谁的帖子？”
展开喜柬，看清字迹，公孙策亦是一怔。
( `/ {8 m" v: e# g2 n6 v松江府，茉花村，丁家。
7 \, M2 S; e) w* c% _+ b9 z. s热闹了一整日的丁家，终于归于平静。府内外彩灯高挂，锦花如云，一派喜气洋洋。
后花园中，却又一盏孤灯亮起，照得一方绣房内昏黄暗淡。
一滴，两滴，热泪滚落腮边。看着死寂一片的房间，剑竹不由悲从中来，锦帕捂住了嘴角，不敢出声，只有泪水不停奔涌。
: d2 M6 K3 z6 Y/ H( u+ b房门悄然推开，兆惠的影子静静投在地上：“你果然在这儿。”
剑竹忙擦去泪水，忍住抽泣：“怎么？明日府里大喜，二爷怪我在这儿坏了彩头？”
( z* Y% c9 W  c“剑竹……”
; k7 o- i1 B, n+ e, p, K兆惠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近：“你怪我应下这门亲事，是不是？你觉得我们这么做对不起月华……”
$ d; A; v2 t' G' H, o0 q# C剑竹摇摇头：“快三年了……咱们上天入地，寻遍天涯海角……我知道她一定是……只是我自己不敢想象……不敢承认……”
+ D: F7 H, ?$ q, j* {他的手轻轻拂上她的发：“……剑竹……难过的并不只有你……我们谁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就算她真的已经不在了……这儿也永远都是你的家……”
( Z- R' O- e7 k9 y1 R剑竹闭上眼，泪水肆虐。
夜深了。
* |0 I: o2 ~! @7 {& C0 ?: {兆惠低低劝着，二人慢慢走开了去。花园中黑影一闪，在门外站定。
6 s3 a) c& Z& z$ _( \. n! P园中静悄悄的，屋内屋外，和三年来的每一个日子一样，静悄悄的。
' W( m- ]6 g& g, M' [3 ?( Y黑影在门外驻足，一缕风声入耳，黑影一惊，急忙闪了进去，躲在窗后。
  R* e9 B' D" i$ j  `5 j3 l透过窗棂看去，窗外，一袭白衣，被一泓清淡的月色罩上一层迷蒙的雾色。
黑影怔了怔，没有动弹，只是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白衣人。
白玉堂站在窗前，死死盯住紧闭的绣窗，像是要从那窗户里看出心头闪过刺过烫过的那个人来。
5 G3 u) p( M* b' I! S; N4 g他那样茫然的神情，说不出是喜是悲；那样深沉的眼波，说不出是伤是痛。
. @" C$ |0 Q4 O# b* b许久，许久，只是这样呆呆看着。
许久，许久，那黑影也这般默默等着。
2 f; A/ ?7 T9 A3 s终于，白玉堂长喟一声，纵身而去。
窗后，是一声低低的叹息。
黑影悄悄带上房门，向院里走去。
$ a6 X0 W4 ^. c/ a院中各处灯火俱灭，只有佛堂，长明灯依然明亮。
, s% P( R& h, p1 M( u8 C! @佛堂里传出一声轻唤：“你终于还是来了。”
佛堂里已经有人等候，凤冠霞帔，嫁衣华美；明眸朱唇，妆容娇艳。
门外的黑影僵住了。
5 c% T% j8 r$ k5 E1 z- `2 p* I. C3 {佛堂内的人，笔直的站在那儿，带着温柔的笑意，直视来人。
那个黑影，正是展昭。
展昭淡然道：“原来丁大小姐早已等候在此，是展某失礼了。”
“展护卫远道而来，夤夜潜入寒舍，意欲何为？”香雾缭绕中，佛龛前的丁月影扬眉敛颜，正色道。
% D! T  \& M/ x3 b! L3 V& O“大小姐既然心知肚明，又何必多此一问？”展昭双目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眼前的丁月影华服严妆，高傲镇定，浑然不似从前所见的那个只会诵经礼佛，不理俗务的温驯女子。
% D) u$ v9 a) M“既然如此，就请展护卫委屈一下，在敝府小憩数日。”
2 u9 c5 Y) m4 A她话音刚落，展昭只觉眼前天旋地转，脚下顿时晃动了起来：“你……”
: R* a# f( F9 _- x+ Z' U5 H“香炉里有迷烟。”她淡淡道。
6 X/ ]6 i& N% G9 P展昭无力的后退两步，扶住身后房柱，勉强道：“丁大小姐，幕后主使者果真是你！？”
( p' f" ?7 c' U) X/ f* f丁月影冷傲的仰起头，看着他缓缓滑坐在地上，再无力挣扎。“不错，收买水玲珑狙杀丁月华的人，就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下此毒手！”她虽亲口承认，展昭仍然难以相信：“难道，就为了白玉堂？为了他，你不惜害死自己的亲妹妹！？”
“你说的没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白玉堂……”丁月影轻叹一声，伸出洁白如玉的柔荑，温柔地抚过身上精美细致的嫁衣。
0 t& F! e( \0 _3 V“……为了这一天，我等了整整七年……”
“七年！你对他……”展昭也怔了。
“……七年前，哥哥带了他来家里小酌，那是他在江湖上已经闯出了名头。我小时候也见过他，所以哥哥唤我出来见客……一进花厅……第一眼就看见……院中的海棠树上，有个白色的影子，散长发，披素衣，弹剑高歌，把酒临风……”
多么久远的事了？她还记得，第一眼看见的，是阳光透过花叶细碎的缝隙，投在他面庞上，镶出一圈金黄炫目的温暖。
那个少年笑着的时候，雪白的牙齿，上扬的嘴角，煞是好看。他倚在海棠树上晃啊晃啊，一树绯红的海棠花飘飘荡荡地洒落下来，阳光就那样静静地泻在他身上，似乎连阳光都在偏爱他的笑容。
1 U- n( o! [& }1 l1 T1 }6 r那一刻，她的心微微地颤动了一下，如同花瓣翩然坠落，轻轻的，柔柔的。
+ a; d9 X- {) r1 j那少年笑着转过脸来，刹时，她仿佛听见心间“啪”的一声，像是花苞初放，一生一次。
丁月影想着忆着，目光渐渐迷蒙，嘴角不觉微微弯上，绽开一朵甜美的花朵，那样的神情看在展昭眼里，不觉有些感喟。
“……两年后，他又来了，这次，他带来了丁月华。我看见，当他看着月华时，眼睛里有种我从未见过的光，亮亮的，闪闪的，那样夺目，那样灼人……我就明白……月华……已经映在他的心里了……”
! h, l# p8 d5 W+ s2 t: Q而她自己的幸福，必须用自己的手来创造。
& s& R) c- y& l. b- V  L“这些年，他在做什么，我都知道，一直都知道。听说月华差点死在岳阳，偏偏是你把她救回来了。于是，我等不下去了，找到了水玲珑……不巧的是，奶奶不知如何看出些门道，一病不起。于是……”
3 a& K1 }6 W: p+ {6 r“于是太夫人属意展某作丁府的女婿。因为她认为一来展某可以保护月华；二来也可以减轻你的恨意？”
三年来，每每念及丁老夫人当夜神色，总让人有种难以言说的不安，直到此刻，展昭才明白个中原委。
. M7 [8 q( a/ x' a3 l" O8 I. v) h2 C5 D那一夜，喀雅灵前，那风烛残年的老人正在承受着怎样一种远远胜过肉体痛苦的折磨？
- z  T3 r1 l, }丁月影慢慢跪下，上了一炷香，目光在烟雾中变得悠远：“奶奶临终前夜，她死死抓住我的手，要我答应放过月华……”我当时想：只要月华肯安安稳稳地嫁给你，我绝不会为难她……可是你……”
她站起身，转过脸来鄙夷的看着他，美丽的秋水双瞳森冷逼人：“……你喜欢她是不是？明明喜欢却将她拱手让人。你说，她的死是该怨我心狠还是该怪你懦弱无能！？”
1 n  q7 j, i' c- T" a一股寒气从心底直往上窜，展昭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死后，白大哥一直在找她，找了她好久好久，始终没有停止的意思。我便扮作她的样子，在各地出现，消失……反反复复……”
- q. I9 [7 K. G  j$ k7 `( r“这般希望与失望的反复，你为的是消磨他的决心和信念，让时间来冲淡他的感情……”展昭摇摇头，“……你的心……太可怕了……”
“可怕吗……”丁月影娥眉微皱，不以为然：“为了心爱的人，每个女人都会变得心机深沉。”
* V- i% ~  p. D4 T! w“白玉堂不会如你所愿，他并没有忘记月华。我相信，在他心里，她一直都在……”
“是吗？”丁月影示威似的展开长长的双袖，翩然转身：“可是如今赢的人是我……”
“你……”展昭一时无言。
“我知道他不会轻易死心，所以，在他毒发之际，我打了个赌，赌上了自己的双眼。”
! p) k: y( E5 f! Z9 R3 c“因为你明白，以他的为人，断不肯平白接受旁人如此牺牲……”
“是的，因此这大半年来，他陪着我遍访名医，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难过，比我更焦急的人，是他。终于有一天，他跟我说：无论我的眼睛能否看见，他都会娶我，照顾我一辈子……更幸运的是……订下婚约不久……我的眼睛竟然复明了！你说，这难道不是天意吗？是上天注定了他要和我在一起！”
8 D- R5 B5 l. o# o# Z# O8 g她的双颊染上一层别样的嫣红，眸子里的光接近狂热。
4 y/ `2 \& b' ]% Y, j展昭淡淡道：“就算他肯娶你又如何？你比任何人都明白，这出自他的责任，是他不忍，是他愧疚！他心里喜欢的人始终是月华……”
" `* D$ Q$ P! ~3 ^/ ~8 k1 N“住口！”月影叫道，“我比谁都清楚！这个世上，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的心思……七年了，我用了七年！了解她的点点滴滴，他的一切……”
“你费了如此心机，就甘愿嫁给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
“如今，我能得到他的人；将来，我就能得到他的心。”丁月影慢慢平静下来，轻笑一声，烛光下娇艳的面容充满飞扬的自信：“……他的心里只有月华，可这又算得了什么？我会走进他的心里去，悄悄地，慢慢地，一点一滴地蚕食她，侵占她的位置。岁月……是一碗孟婆汤……回忆，根本不具有任何力量。最终的赢家，只能是我……”
展昭长吁一口气，无力地靠在了墙上。
今夜之前，他还怀着一线希望，觉得还能挽回些什么。可是这一刻，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娴静的女子，只是轻描淡写，便叫他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0 b3 g2 h/ L0 h, H- w6 V4 E* ?白玉堂，她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懂他，他的心思，他的感情，他的人生像是被一张看不见的网给罩住了。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如此透彻的洞察他的一切思绪。
“你把这一切都告诉我，不怕我在他面前揭穿真相？”
9 A. }5 V3 i+ U) r$ }: E* v“你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她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真诚无邪的看着他：“我是这个世上唯一全心全意为着他的人，我绝不会害他，只会对他好，对他百般体贴，照顾好他的一切，做一个完美无缺的好妻子。而你，他最重要最信任的朋友，就真的忍心打破这一切，残忍的将他推入失望孤独痛苦的境地！？”
“这……”展昭迟疑了，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为难过。她那样温柔的烟波，甜美的笑容，却让他有种寒冷彻骨的绝望。
知道真相的白玉堂，会是什么样？
“展昭，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你若是死了，他会难过的。我是他的妻子，怎么会做让相公痛心的事？再说……你若死了，于我又有何益？他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我可不愿节外生枝。”
丁月影直起身来，裙角拖曳在地上，沙沙作响。
; P+ q* {. M# C* T5 z! ]/ N“月华已经死了，死者长已矣。活着的人为什么不能忘掉悲伤，重新来过？”
- Z& {( {  s+ B* r0 ]  m展昭的眼中掠过不可思议的神色：“……她是你的妹子，你的亲妹子！她敬你爱你，她渴望你的亲情，珍视这份血缘！而你，你的心里难道一丝一毫的愧疚也不曾有过？”想起那个消失了的白衣女子，他的心不禁一阵抽搐。他清楚地记得，岳阳城外，火光融融，忆起亲人，忆起白玉堂，她的面上，是怎样一种恬淡与幸福；她的眼中，流转着的，是怎样一种动人心魄的神采。
1 W* P, [0 o, z/ ~9 u而此刻，本该身穿嫁衣的她只能孤零零地长眠于海底。
“我从来就没有当她是我妹妹！”丁月影的声音骤然冻结，使人如坠冰窖。“她和她那下贱的娘亲，都是无耻的强盗！那个女人抢走了我爹，毁了我娘的一生！我没有这样的妹妹！”她霍然转身，雪白的颈项正对上寒光闪烁的剑锋。
“我没有中你的迷香。”展昭平静的说道。
. Z$ v3 z" y1 f$ F$ o5 o丁月影笑了，不但没有慌忙之意，反而上前一步，吸能的颈抵上了锋利的剑尖。
“你……”展昭的手僵住了。
丁月影的眼中闪动着挑衅的光芒：“你可以现在就动手杀了我，可是明日一早你要怎样当着无数宾客告诉白玉堂，是你亲手杀了他的妻子？因为她害死了他的心上人？你要怎样告诉天下，松江府丁家，侠义扬名的丁家，如今姐妹阋墙，手足相残，只不过是为了一个男人！你就真的忍心你心爱的女人在死后还要忍受那些不堪入耳的江湖留言搅扰？！”
0 i" r7 P4 W! I0 w/ l! r展昭一震，执剑的手微微一颤。她一步一步进前，他一步一步退却，终于，长剑无力地垂了下来。
& r. M6 Y! C0 N$ e6 P0 A她全都算准了，算准了人心的软弱，算准了他的在乎，不止是月华，还有丁家，还有白玉堂……他有太多的不忍……太多的在乎……而她，相信除了白玉堂，她几乎可以舍弃这世上所有的人……
. D$ B! U% A+ p. l* w什么都豁得出去的人，是没有弱点的。
" N. g. Q' R7 D" a他知道，她赢了。
3 W! D: `% B$ E5 n0 U后心蓦得一紧，一阵麻痹迅速吞没了他的意志。身后，想起一个熟悉而低沉的嗓音：
. t5 c! D" n8 F  h“展兄，对不住了。”
睁开眼睛，看见幽暗的房间里已透进夕阳的余晖。
展昭一惊，霍然坐起。窗前立着的人影没有动弹：“醒了吗？”
“丁兄！”展昭的惊诧并不亚于昨夜。
丁兆惠转过身来，轻声说道：“吉时已过，新人早已拜过堂了，现在，岛上该是在大宴宾客吧。”
“丁兄，你全都知道？所有的一切你全都知道！”展昭摇摇头，难以相信他此刻的从容不迫。
丁兆惠勉强的一笑，只是那笑容里有着遮蔽不住的苦涩：“月影是我亲妹子，她把这辈子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白玉堂身上。为了他，她可以放弃一切，不顾一切。展兄，你若身为兄长，当如何自处？”
8 b* c# f4 a8 Q) ~" g+ v展昭素来温和的面容上涌上难以抑制的愤怒，整张脸被怒意涨得通红：“另一个也是你的亲妹子！同样是血脉至亲！你怎么能如此冷血，姑息纵容这般残忍的行径？丁兄，你身为侠义中人，怎能黑白不分是非不明如斯！”
丁兆惠的声音更低了：“如果……如果你也有一个疯癫的母亲，你也有一个自小孤苦的妹子，就不会轻易地说出这样的话了……”
& T( }$ k# d3 d  S, s+ n展昭怔了，这样的丁兆惠，和他记忆中那个洒脱飞扬的少年侠士有太大太多的反差。眼前的丁兆惠，陌生，冷漠，绝情，偏偏眉宇间又有太多太多的无奈与悲哀。
这样两难的人生，他不止一次地见证过，可是从来没有想到，在丁兆惠身上，也会有着无数人曾有过的不堪言说的苦楚。
“对于月影，我已尽了最大的力量来助她完成心愿。如果上天不愿眷顾，也强求不得。今后的路，她得自己走。这件事，到今天为止，就此了结吧。展兄……”
展昭默默站起身，走出门去。
, ^& b" \" {* ^+ g临去，他驻足，丁兆惠只听得一声长叹，展昭低低说道：“月华的死，我不会告诉白玉堂。”
5 u& V, N( p& z0 Y/ Q! \$ P6 u他看过太多的悲剧，真相，往往是使人最难以承受的。真相，简单的事实，往往具有令人崩溃的毁灭力。
  w" ~  R8 ~' Y0 ?也许，沉默，是唯一的选择。
眼下的结局，唯有沉默，才能将伤害降至最低。
展昭抬了一半的脚，忽然不动了。
* @. n8 b8 U) x8 p: ?! j' d4 `% a% \丁兆惠一扭头，看见剑竹没有血色的唇，他浑身的血液一瞬间冰凉！
剑竹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兆惠眼前，一字一顿轻轻地说：“那一日，我们接到师门暗记和传书，是你做的手脚？丁家上下，除了我和月华，就只有你，只有你知道暗记的，对不对？”
8 t: s/ Y' N, t剑竹……丁兆惠的呼吸几乎停止。
他清楚地看见，她那无波无浪的眼睛里，烧起了一把火，一把愤怒的火，烧尽了所有的信任，烧尽了所有的情分。
“我真蠢啊，不知不觉就做了你们的帮凶……”剑竹喃喃说道，两道秀眉微微皱着：“……原来，我们从来没有被这个地方接纳过，在你们眼中……我们只是随时可以背叛，可以放弃，可以利用的棋子……”
她说着，睁大了眼睛，眼中却什么都看不见似的，一片茫然的走了出去。
4 V) d0 R2 M; S5 X9 n  {“剑竹——”兆惠大喊了一声，只觉得心口被狠狠地扯了一把，揪心的疼。
" K$ Z& B& Z* j! f0 g“……别叫我的名字，你不配……”她轻声说着，一阵风似的掠了出去。
, G* o' N! i  P) H4 ~# Z" F丁兆惠呆呆站在那儿，脑中一片空白，恍恍惚惚中，耳畔似乎听见展昭轻轻说道：
“有因必有果，一切的罪孽，逃不开报应。是对是错，是得是失，自有天意。丁兄好自为之。”
" ^7 O- J% Q4 y+ U6 Y5 w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 g# f0 c( J$ H5 k/ L9 [明月的那一端，是一场热闹的婚礼。
$ w- F9 I6 E% C) `% m. ]8 W& e3 A明月的这一头，是月夜孤舟。
夜色下的海，有着另一种不同的面目。
# I( [) U& k$ i) E夜幕无边，看不见天的尽头，海的尽头。天和海，全都融进了深沉的黑色，只听见耳边传来无边无际，无休无止的潮声。
, _" Y9 [: m- i/ N7 V不知过了多久，展昭抬起头来，只见浮云散尽，天幕上是一轮饱满的圆月。
7 z' r$ o$ q) E: X- C花好月圆夜，当是人月两团圆。
1 L/ s1 L; L* F6 T, j9 r万顷碧波上，只有一叶孤舟随波荡漾。舟上的人，修长的身影孤伶伶伫立在那儿，一动不动，许久许久。
这片海啊，如此辽远无垠，不知她长眠于何处。
, _3 b2 |9 d. i& W  j) K* k0 r三年了啊，只有这亘古不变的潮声与月色为伴，她该寂寞的吧。
月华……
5 o* J% T4 D# b2 f7 R0 w这个名字，轻轻叫出口。这般唤她，一声一声，几许深情，低回辗转，不知黄泉路上，她是否听得见？
你若有知，芳魂一缕，就此安息吧。
爱也罢，恨也罢，都是搅扰人心的魔障。这世上的人争也好，抢也好，到头来谁输谁赢，谁又能说得清呢？
" t6 T9 D) s$ j% m月华，今夜，至少有我……
但愿你泉下长眠，安赴往生，不再受这俗世惊扰。
月华……
这一夜，海上无风。
（中）

开封府的鱼

啵……楼主，我爱死你了，终于有新文看了！
一口气看完新贴的，曲曲折折，很精彩啊！
7 j& _- c' v( u/ ~1 q9 l( G+ Y月华没有死吧，要不昭昭老婆是谁呢（不会是那位水玲珑吧……汗，期待看到结局，我觉得月华长得像萍萍，水玲珑下不了手吧）。但是月华要是不死，她和丁家的仇恨怎么化解啊。哎，看到有个叫月影的，我就想起大陆版新75中小白的老婆就叫这个，我还想是不是小白娶月影，昭昭娶月华，结果居然是这样……唉……唉……会不会就是这样跑出个白云瑞啊？也好，小白挂了还有小小白，hoho ，既然月影很坏，那么守寡去吧……一切都是猜测，等待七姐姐把坑填完啊。
1 h- k2 V1 q( ?5 g5 {七星海棠，加油！加油！我继续关注哦，我看好你哦~~~~
2 H+ ~# ~9 F( V" F) h9 dPS我也稀饭邱于庭，支持水MM的，当然我更支持月华，谁让她是昭昭的原配涅！

[ 本帖最后由 开封府的鱼 于 2008-5-19 12:08 编辑 ]

开封府的鱼

看前5章时觉得阴谋重重，看这章那叫一个“爱恨情仇”啊！
不过这样子，丁家好垃圾啊（除了老婆婆），丁氏双侠成了名不符实的垃圾货。丁兆惠是不是喜欢剑竹啊？

★小鱼儿★

下次更新准备贴第几章哈..............................好久滴等待哈！

开封府的鱼

真得要遥遥无期么？？赐我个结局看看吧~~~反正我看说习惯看个内容提要就直接看结局，然后再回头看的~~~~~汗

七星海棠

真得要遥遥无期了。。。没感觉没感觉没感觉。。。小七抓狂暴走抽风中。。。
  w+ i; w, t: l6 [结局哈，昭昭和月华在一块了呗，小白牺牲在冲霄楼，其余的人嘛。。。该死的死，该寡的寡，该活的活。。。
# s# h! F  E/ ]$ e虽然小七是很HM的坏心眼，狂爱主角死光光尤其灭掉男主角滴说，但是面对最爱滴昭昭，还是舍不得下黑手滴。。。。。。

开封府的鱼

月华……好的很好的很……放心了……

开封府的鱼

虽然知道结局，但是还是很牵挂这个坑的~~

开封府的鱼

75十五年了，七姐姐把坑填了吧！！！这个文简直应该拍电视啊！！！

七星海棠

七五已经十五年了啊。。。乖鱼儿，我会回来努力撒土的。因为一直爬的墙头还有文在写，所以节奏一时找不回来，不过我已经在构思准备中了

开封府的鱼

哦，七姐姐，我崇拜你！我爱你！我爱你！！！！！！！！！！

开封府的鱼

拍电视，卖给华视，
7 }& Q$ [3 [4 @/ g: S# M! p4 q; M拍COS……
拍，拍，拍…………………………
继续等待

piemjtrj

新人过道，拿分走人，哈哈，算是帮顶吧。
& O# I' s, W: O  Z+ G 明朝伪君子lingyutxt.com/book_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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