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介绍-演职员介绍-剧情介绍-精彩对白
拍摄及开播图文新闻资料
原著- 网友评论-感想-剧情小说-同人小说
剧照-网友漫画-自制壁纸
精彩视频片断-整集下载-主题曲音视频-配乐
网友自制MV和视频剪辑
周边收集-屏保-手机相关
月海主论坛及《七侠五义》十年纪念特别区
制作团队-版权声明-制作点滴
     
 

《七侠五义》十年经典纪念专题 > > 同人小说 >

飞天

minifish

第十章   百韧之钢

四十五

容成夺刀在手,突然身子疾退,刀光闪动中,人已在小王爷身边。
他既然已经夺得那柄刀,分明是与偷袭狱之门的众人为敌,此刻却不进反退,这一莫名其妙的举动,实出乎在场众人的意料。

眼花缭乱中,只见容成头也不回,反手一划,这柄刀在这一划之力的催发下,是如此凌厉,竟然在他身后荡起一道疾风,径向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小王爷直劈去──
小王爷的脸,立时被这刚劲冷洌的刀风,刮得如被冰窟,似是直直地寒到心底。
就连他身上那件已经肮脏不堪,沾满了点点斑斑血渍的银缎子披风,被这道疾风所激,也如大鸟羽翼般张飞而起。
这转瞬间的风云突变,即使是就在小王爷身边保护的李斯文等几名残余卫士,也措手不及。刚刚才意识到呼啸而来的危险,要想抢上来相救,哪里还来得及!

光芒顿起!
光芒起后,才是狱之门众人的一声惊呼。
只不过,这光华不是血色,而是银色。
这道银色的光芒腾起时,明亮得就连渐渐发白的天色,也似是暗了一暗。
──那披风刚刚飞扬飘起,就被这反手的一刀无声无息地一划两半,刹那间,宽大的半片披风,已顺势缠绕到容成的左臂之上。
──好快的刀!

然后,李斯文就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几乎无法呼吸:容成的身子,在这一刀出手的同时,突然变远了──
这一时,这一刻,这难以置信的变化,更加迅捷得无以伦比──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容成仍不回头,足下不停,身子却已轻轻巧巧地折转后退为电闪般疾进,人在空中,刀锋绽起一片灿烂,夹杂着凛冽的寒气,已向那蒙面的首领疾刺而来。

似是已料到这一招,似是已在等这一刀,蒙面的首领就这么看着,一声冷笑中,左掌翻飞,掌劲随心,心随意动,身形不移,只是一式普普通通的罗汉拳,狂风暴雨般的力道,已劲吐而出。
他身边早就按捺不住的老二,更是也不答话,双掌一翻,千秋掌上天入地地罩住了敌人每一道攻击的来路。
这妩媚如眉,温柔如眉的刀,已在掌光里,已在掌力中,“嗡──”的一丝密响突起,如似是不负重覆──
刀锋卷进的,是罗汉拳的刚阳,罗汉拳的锋芒。
刀光陷入的,是千秋掌的凄凉,千秋掌的沧桑。
纵然是举世无双的好刀,会不会也裂,也折,也断,也屈服?

可是蒙面的首领一掌始出,一股寒气,突然自他的心底升起。
纵然是旁人无法觉察他面幕下的神情,他的冷笑,已经凝固在他的脸上。
──这对面的青年那疾风般的刀法,纵然是凌厉丝毫不减,却比方才他夺刀时的手法,好像慢了许多。
他怎么会如此之慢?

然后蒙面的首领就突然省悟。
他的眼睛里面,第一次流露出恐怖。
他还是上当了。
──这一刀,纵是凌厉,故意放慢,竟然是引子,竟然是虚的!

只是一切也已太晚。

他刚刚来得及叫一声:“老三……!”
那“三”字还卡在他的喉咙里面,就看见容成手中那陷在他和黑衣老二掌力里的刀,在渐亮的天光中,在霹雳闪电般的耀眼中,突然似是微笑了一下。
电光火石间──
腕沉
腕转
刀斜
刀弯──
这妩媚如眉,温柔如眉,弹起如眉,却又凌厉如眉的刀,夹在这两道雄浑无比的掌力中,竟然没有断,反倒是这一弯一斜,借势就将这两道发挥至极的掌力,一引一牵,毫不留情地挟持着,直直地劈过去──
向那黑衣老三直劈过去
向那原本远远地站在一旁,夹着察珠丽的黑衣老三,铺天盖地般地劈了过去。
天光下,容成的身子,也借助这猛烈的掌力,不费任何力气斜斜地飞起,直攻向黑衣老三。
好柔的刀!
好韧的刀!

黑衣老三的嘴,已经难以置信地张大──
明明不是他,怎么竟然会是他?
所有这一切,难道就是要对付他?

太快。
实在是太快。
容成人在空中,刀在右手,那缠绕在他左臂上的半截披风,却突然如旗帜,如风帆般张扬而起,突然变得坚硬如钢,突然匹练般刺了过来。
这丝缎般柔软的织物,在这人的手中,怎么会变成尖锐如刀,寒洌如刀的武器?
这丝缎般温和的织物,在这人的手里,怎么会竟发出与寒风摩擦时才有的尖利鸣叫?

这变幻无常中的真真假假,反反覆覆,趋趋进进,就象是梦一样,即便是久经战阵的黑衣老三,刹那间也似已被钉在了地上。
直到来自蒙面首领和黑衣老二那边的刚猛掌力,以及来自另一方向的容成手中那半截披风的强劲攻击,几乎到了他的面前,他才骤然警醒。
──避无可避──
猝不及防中,他再也无瑕细想,大喝一声,双掌同发:右掌拼着险地之争,一卸一圈,缓缓击出,意图抵挡来自蒙面首领和黑衣老二的掌势,左手抓起察珠丽,运力迎上那破空而来的半截披风!

那掩藏在察珠丽身后的阴柔掌力,因为同时接上右掌抵住蒙面首领和黑衣老二而传过来的余力,突然变得沉重无比,若与那迎面而来,已硬如钢铁、坚如磐石的半截披风相交相击,那察珠丽赤裸的幼小的身子,就要变成齑粉。

可是容成那左手的披风,为什么势道丝毫不减?
唯有力更猛,势更疾!

迅雷不及掩耳间,刚劲的披风,终於击到察珠丽的身子──
小王爷也终於忍不住发出一声嘶哑的,野兽一般的嚎叫:“察──珠──丽──!”

似已看见眼前残肢断臂,血肉横飞的景象,似听见众人的哀号和惊呼,黑衣老三的嘴角,则浮上一丝狞笑。
他的掌势已不想变化。
他的掌力已不需要变化。

只是这狞笑,蓦地也在他的脸上僵硬。
──容成手中明明持有那一笑而过的宝刀,为什么弃之不用,偏偏要以这半截披风发起攻击?
一股寒气,突然就从他的脊梁骨上滚过。
他也上当了──!
如今,纵是再想变化,再需变化,已太迟。

就在察珠丽的身子,将要在这阴沉掌力和如钢披风的夹击下,被割成粉碎的一瞬间,就在这披风,接触到她那无力弱小的身子的一瞬间,那披风上的力道,突然消逝了──
明明已经是坚如百炼钢,何时就变成了绵如绕指柔!

黑衣老三那凝聚着三人力量的、向前的凌厉一击,也就再也无法收回:巨大的惯性,在失去了前面的阻碍后,迫得他的人,即使想收势也不能!
他再也站立不稳,身子一晃,前击的力,拖着这一掌已过──
过过过过过──
察珠丽的人,就直扑进了那帜柔软飘荡的披风里,黑衣老三抓着她的左手,也直扑进那半截披风里──那现在已温柔得有些伤感的披风里。
於是披风那破裂的一角,就轻描淡写地卷住了他的手腕,不等他旧力未止,新力欲生,这伤感的温柔,就又变成了飞扬如钢。
那披风拥有的疾进而前的力道,就突然变成了往后回夺的力道!

只有黑衣老三才心里明白,容成左手这往后回夺的力道,正是大半借助了他刚刚那向前拼力一掌的力道。
他的浓眉一紧,紧得似是缠绕上他手腕的那一角披风。他的脸色一黑,已如他身上的黑衣。
“咯嚓”一声,他那被缠住的左腕已脱臼,於是,所有的力道,就突然消失,象是被吸干了一样消失。
黑衣老三的人,这时才向后便倒。

小王爷的眼中,已有了一丝沉思。
先前伤了那持弓人,已觉察出来袭之人心肠之狠毒,可是这黑衣老三的心思之狠,应变之快,却更令人不寒而栗。
──他虽被对手占了先手,后又发现自己向前一击的掌力,被对方借来夺取察珠丽,已知道上当,却拼着破釜沉舟,宁可自断手腕,也不让敌人讨去便宜,借走他的力道。
此人竟然能够在瞬间就做出如此残酷的决定,自残时更是眼也不眨地不动声色。这些人的心狠手辣,居然到了为求大计,已连自己都不放过的地步。
──他们既然决非大漠上乌合之众的马贼,那么究竟是什么人?

只是这黑衣老三,毕竟还是犯了一个错误。
他的错误,就是低估了容成。
手腕脱臼时,前力尚在。哪怕只是一点,对於容成来说,也已足够。
容成的身子,随着这力道的消失,只是稍稍一沉,但仍旧能借势向后飞起──这人那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刚柔并济,阴阳相通的武功,实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眨眼间,容成已在小王爷面前。
小王爷嘴唇蠕动,提着气,刚要说话,不知为什么,突见容成脚下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但随即他似是长吸一口气气,借着刀在地上一持,又挺立起身子。没有表情的脸上,这一切,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看过来,察珠丽的人,就在他坚强的手臂中,那半截披风,已裹住了她冰凉苦难的身子。
察珠丽的脸,就贴着他赤裸的,布满伤痕的胸膛,这时,一滴晶莹的泪,正从她那大大的,被惊恐魇着的眼睛里面滚落。
──我刚刚是在飞吗?
──我刚刚是不是在做梦?

直到这时,李斯文才呼出了一口气,才发觉背心上的冷汗,已将他单薄的衣衫也湿透。
偷眼瞧了一眼身边的小王爷,那张在伤痛的折磨下已经有些扭曲的脸,仍在痉挛般颤动。冰凉傲慢的目光,看着容成,一时变得说不出的复杂。


四十六

懵怔的震撼,在黑衣老二的脸上还没有消退,食尸兽般的凶狠和恶毒,就又一次浮现。谁也无法想象,这沉默寡言的人,脸上居然能够出现这样的魇戾。
缓缓地,这人就要再次上前。只是他的身子方动,蒙面的首领,就仿佛猜出他心思一般,抬手止住了他,也止住了黑衣老三,和剑拔弩张的黑甲武士们。
蒙面的首领,声音还是很平稳,眼睛里面的精光闪动,却是说不出的阴沉。
“阁下何人?”

没有回答。
轻轻地将察珠丽交到李斯文手里,容成已慢慢地转过身子来。
这突如其来的人,这于千钧一发间救难的人,此刻嘴唇紧闭,死人一样空洞的眼睛,似是看着对面的首领,又似是没有看着他。

蒙面首领的声音依然镇静。
“好本事。”
蒙面首领的声音依然冷酷。
“好身手。”
缓缓地转过头来,道:“今日狱之门这一战,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有如此厉害的人物。老三,你可看出这其中的端倪?”
那黑衣老三已将脱臼的手腕续上,沉声道:“怎么说?”

蒙面的首领问过了这句话,就已看向容成。
“阁下要救的那小姑娘,原本在我那老三手里。当时他离你,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要想在片刻之间,出其不意,毫发无伤地从我那老三手里救下她,已是险上加险。”
那黑衣老三道:“正是。”
首领续道:“更关键的是,你摸不准我这老三的功夫,若是直接了当地对他下手,只怕还没等跟他交上手,他手里的这个小姑娘,就已是一具死尸;更何况我们兄弟两个,原本早就在一旁蓄势待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只要时间相隔得愈长,这小姑娘就愈加凶多吉少。”
那黑衣老三道:“不错。”
蒙面首领道:“可是当时,我们离老三的距离,却不很远。於是你选择佯攻我们,诱惑老三上当,令他以为,凭着我们两个的身手,就算你的功夫再好,收拾起来也不至於难于登天。因此他对於你那出手一招,本就没有防备。”
黑衣老三已经说不出话来。

首领接着轻叹。
“我还是算错了一招,没有看出你那当时劈向我们那势无可挡的一刀,根本只是一借──借机缩短跟我那老三的距离,借机凭着阁下手中那把刀,和你那奇妙的借力功夫,出其不意,救下那小姑娘。”
“等我看出来,也已经太晚。”
“其实你后退向那小王爷出招之际,我就应该看出来。你那一刀何等犀利,却仅仅割断他的披风。──你又要这半截披风做什么!”
他轻轻一顿,又道:“只是你的出手,实在是太快。你莫明其妙地劈向小哲王爷的那一刀,实在太出乎我的意料,我最多只想到那招本是虚晃一招,却只有在接你那一刀的时候,才看出你的真正目的。”
他的目光突然一凛,淡淡地,却缓缓地道:“强手环立,重兵陈境,阁下还能出其不意,仅凭一人之力,就从我们手中救出人去,与此相比,阁下先前夺我家老二的刀的那一招,已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阁下到底是何人?阁下有如此身手,怎能是江湖上的无名之辈?以阁下如此武功,又怎能是狱之门的奴才?”

仍然没有回答。
这英俊的青年,就这么稳稳地,无声地站在那里。
蒙面首领的话,不知他究竟有没有听见。
他身后,是狱之门余生的众人,也是无辜的众人。有曾经帮助过他的人,有曾经陷害过他的人,有曾经侮辱过他的人,也有曾经漠然袖手的人。
他面前,是精壮的黑甲武人,是手段毒辣的武林高手,是不择手段杀人的人,是纠缠着狱之门恩恩怨怨的人。
这狱之门里,只有他,和他至今还不知道下落的容璧──
──是旁人
──是外人

蒙面的首领突然冷笑出声。
“阁下不肯报上身份名号,想是成心与在下作对了?阁下既然是武功超群,必定也是个聪明人。既是聪明人,就应该看得出,如今你若要横插进来,且不说双拳难敌四手,更不免得罪了我们这些人,得罪了我们这些人,也就得罪了我们的主子。”
他逼视着他,缓缓地道──
“奉劝阁下一句,这天底下,得罪了任何人,最好都不要得罪我们的主子。”
“可惜可惜。”
他微微摇头,一字一字地道──
“得罪了在下的主子,我保证,阁下从此一定会后悔。”
“就是纵然能上天入地,也一定会后悔──!”

沉寂。
还是死一般的沉寂。
然后,对面这青年死人一般的眼睛里,隐约似是一丝淡淡的微笑一闪即逝。
蒙面的首领已叹息。
蒙面的首领已不再说话。
他们和他,该说的话,已经说到了尽头。
他们和他,该分开的路,也终於走到了尽头。

容成手中的刀,也似在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容成提着刀的手,青筋也隐隐地凸起。
纵然是这温柔如眉,妩媚如眉的刀,到了他的手中,也罡阳,也坚韧,也飞扬。

 

--------------------------------

上一章   返回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