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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

minifish

第一章   月夜箫声

月夜。
荒原。
大漠如烟,箫声呜咽。
是谁在这月下的大漠荒原中吹箫?
箫声为什么又会是如此的凄凉悲怆?

箫声凝咽,吹的正是一曲<离别难>。
这八十七字的<离别难>,原本是薛昭蕴所作,又怎会在这古老的荒原异地上吹起?又有谁,竟然能将它吹得如此的凄凉,就连荒原大漠中的月色,都已经变得苍茫飘渺。

黄草如金,月圆如轮。映得握箫的手如白玉般透明,吹箫的缨唇似血色般娇艳。如水的长发,在月下的大漠中,飞舞如无声的精灵,飘逸如伤逝的飞花,衬着黑艳艳的明眸,也如这月色般冰冷。

白衣胜雪,罩着一件玉色的狐裘。

吹到最后一个小节,就竟然有一滴泪,晶莹剔透,滚落出眼角,滴在那青铜的面具上。
玉碎,泪碎,是不是心也已碎?
箫声最后已离了调般的散乱零落,竟如裂帛,一声不继!

碧色的玉箫,终於无力地离开了那微微颤抖的唇。那柔润的唇,此刻不知是因为在月下,还是因为这<离别难>的一曲已尽,已经没有了血色。

许久,白衣的女子仍然在月下的荒原中静坐,仿佛是凌风的仙子,月下的精灵。
终於,那远远地站在一边的老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主人,该是启程回宫的时候了。”

月下的女子,就仿佛没有听到。夜风宁静中,是她低低的一声叹息:“又是一个月圆之夜,他,还是没有听到。”

老者迟疑着,沙哑着嗓子道:“每次听主人吹这支曲子,让老奴的心都碎了,主人这般又是何苦?他即便是听得到你的曲子,也不会前来相认。”

夜风里,女子的晶莹双瞳,突然就涌上了一层泪水,在这荒原的月下,是说不尽无奈和凄凉:“即便是他来到我的面前,又能怎样?──我再也不会认得他了。”

老者痛心地道:“奴才真是后悔当初灵真人六次觇卜之际,没有竭尽全力加以阻挡。否则那灵真人的七休象,又怎能害得主人一生。”

女子幽幽地道:“他没有害我,我这一生,就如前人一样,也总要问这七个问题。我强迫他泄露天机,只因我要知道。”
──只是知道又如何?
──明知道会相见,却不知何时才相见。即使是相见,又怎知已相见?

老者沉沉的声音道:“老奴再老再糊涂,也知道罗毕少爷已去了三年,主人就算今生还能见到另一个罗毕少爷,这茫茫人海,又哪里能寻到?”

女子淡淡地道:“往利长老莫忘了,七休象第一次显露天机,就昭示我今生与他有两世的缘分,那就是说,我一定能够再见到他的。”

老者那枯干的眼中,也竟涌出了泪水,声音更是嘶哑:“可是那七休象的预言也说过,主人即使能够在月圆之夜得见另一个罗毕少爷,就算是当着他的面,你也不会认得他,他更不会记得你,有道是相见不如不见,主人这又是何苦。”

女子轻叹,道:“相见不如不见,可是七年前既相逢,七年后又怎能不相见?我只是好奇,这每一个月圆之夜我遇到的人,到底哪一个是他。我是已经错过了他,还是至今仍未见到他?”
抬望眼,她的声音也有了一丝颤抖。那是对命运的怨恨,还是对未知的漠然?
老者已说不出话来。

夜凉如水。
她终於缓缓地起身,道:“我们回去吧。这曲子,就又要等到下一个月圆之夜了。”
月下,转过身来,她的青铜面具闪着微弱的青光,掩盖住了人间一切的感情。


老察尔甘终於啐出了已经嚼得一点味道都没有了的甘古草叶,敲了敲手里已经摩挲得发热,古旧得发亮的铜棍,那是防备着夜晚的野外遇到狼群时的武器。看着不知看了多少年的月下大漠,他伸了伸因为坐得久了,已经微驼的腰──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吆喝着散布在滩上的懒洋洋的羊群,这年老的牧人一步一步地往回走。今天是月圆之夜,依照着惯例,无论是他生活的小村庄,还是那哲王爷的古堡“狱之门”,都有着异乎寻常的举动和计划,他也就应该更小心谨慎些。

月下,远远的荒原,接连着无际的大漠。老察尔甘从少年的时候就在想,那荒原的尽头,大漠的尽头,到底有什么。这个念头他想了几十年,也没有想出个结果来。

临近着自己居住的村子已经很近了,哲王爷那令人畏惧的古堡也已经遥遥在望,此刻,那一向是阴沉黑暗的“狱之门”,居然变得灯火辉煌,一面绣着飞兽的金色大旗,代表着哲王爷的威严,在青色的堡顶飞扬。

只是,为什么会有嘈杂的人声,和跳动的火把?远远地,他就看见一群人已经沿着出村的那条大路走了过来,走向村外的乱坟场。
老察尔甘打了一个寒战,赶紧吆喝住了自己的羊群,避在了路的一边。

迤逦而来的,好象有很多人。
走在最前面的几个人,是哲王爷的护驾武士,顺从地跟随在后面的,是他熟悉的村里人群。可是为什么在武士和人群中,他会听到嘶哑得不成声的喊叫和挣扎?
人群渐渐地走近,他这才看见哲王爷的武士们,竟然架着两个人。
两个陌生人。

这两个人满头满脸的尘土和憔悴,衣衫褴缕,几乎看不出本身的颜色。仿佛是经过了长途的跋涉。其中一个似是已昏沉,连话也不说,另一个年纪稍微小,却似是在无力地挣扎,苦苦地哀求着什么,只是他的声音,实在已是嘶哑得什么也听不清楚。

老察尔甘的脸就变得灰白,心顿时突突地跳个不停。身为低贱的外姓奴隶,他早已懂得不该问的话,绝对不问,更何况这情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
──人命如草芥的地方,这初来乍到的人,到底是怎样就得罪了哲王爷,还是哲王爷席上的哪一位夏国的权贵,竟然就已经招来了死罪。

跟在人群中,才听明白,这两个陌生的旅人,不知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就冲撞了哲王爷回宫的仪仗,於是依照王爷的吩咐,要拖到这村外的乱坟场乱棍打死。哲王爷的规矩,每逢如此惩罚坏了他的规矩的人,居住在这周围的村人,照例是要迫着在一旁看的。

跳动在火把上的火光,在无边月色下,竟然是那么地苍白。
哲王爷的武士终於停步。两个无依无靠的人,就象抽空了的口袋,被扔到了地下。
年纪稍幼的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紧紧地抱着他的同伴,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皮靴,看着武士们手中精巧的铁棍,雄壮高大的身躯,和脸上狰狞的笑。
他的同伴依然垂着头,仿佛已经脱力,只是偶尔的痉挛,还似表明他还是活着。
周围的一切,已经变得鸦雀无声。只有旷野的夜风,在圆月下凄凉地呜咽。
围观的人群中,已经有人掩住了眼睛不敢再看下去。一个牵着母亲衣角的孩子,刚刚吓得哭了一声,就被他的母亲拼命掩住了嘴,噎得连气也喘不过来。

老察尔甘心中叹息了一声。
这两个人看上去好象还很年轻,看这样子,又象是刚刚在大漠中死里逃生,却就要这样死去,实在是可惜。
只是在哲王爷的领地,得罪了哲王爷,就是神仙,也救不了的。
哲王爷的武士们,眼睛里已经充满了野兽般的兴奋和嗜血的疯狂,不紧不慢地走了上来,就象这荒原上的狼群,端详着匍伏在地的无助猎物。手中的铁棍已慢慢地扬起,在月色下,竟折射出淡淡的青光!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月圆之夜严禁杀人,这玄女宫的严令,你们居然敢违背──”
这声音虽不响,却充满了威严。

人群外,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黑色的,却是精巧的马车。马车的车壁上,绘着一个银色的魔女。这魔女的手臂上,竟然戴着九种不同的环饰。看到这图徽,周围的人,连同哲王爷的武士们,已经象是被风吹过的草,跪拜了下来。
马车的车外,已经站着一个老者,和四个戴着同样精巧面具的红衣女子。适才那平静却充满威严的喝问,想必就是这老者所发。

空气中原来那躁动的嘈杂,已经宁静下来。这宁静中,孕育着无法预料的恐惧与威严。老者的声音,也就越发地静得怕人,缓缓地从头顶上传了过来:“奉宫主的谕旨,问你们话。这究竟是谁,胆敢公然违背宫主的旨意?”

武士头领的声音也似在夜风中颤抖:“是哲王爷吩咐的。这两个人刚才冲撞了王爷的仪仗,犯了不敬的大罪,哲王爷才命令我们将他们处死。”

突然,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那紧紧地抱着同伴的青年,就已经挣脱了按住他的武士,爬到了老者的近前,嘶声道:“至高无上的玄女,我祈求您的恩典和慈悲。我哥哥不是故意冲撞王爷的法驾,实在是他的病,刚刚突然发作,一旦发作,就连他也无法控制,这才冒犯了王爷的车驾,求您的无边法力和威严,饶过了我的哥哥。”

老者瞥了一眼那蜷在地下的男子,道:“他发作了什么病?你可知道,若无宫主的允许,就擅自开口说话,是要割舌头的。”

那青年似是见到了一线的光明,神色里纵然是说不出的疲惫,却没有任何惧色。他强力支撑着,道:“冒犯宫主的罪过,任何惩罚,都由我一个人承担,只求宫主的慈悲,能够饶恕我哥哥。是我哥哥近来不知为什么,平常是好好端端的,一到月圆之夜,有时候不知道听见了什么,就好象是疯了一般发作一阵才好,谁也治不住他。这病究竟是怎么得的,就连我也不知道。还求您的恩典,看在他有病的份上,饶过了他。若是至高无上的玄女宫主,也要非杀不可,就请杀了我,饶过了我这可怜的哥哥。”

他这句话才出口,那倒在地上的男子,不知为什么呻吟了一声。
青年忍不住关切地望了他一眼,头随即又依旧垂得低低的,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等待着老者的判决。可是过了许久,却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老察尔甘偷偷地抬头迅速瞟了一眼,只见那老者神色凝重恭谨,仿佛是在聆听着什么吩咐,没有作声,周围的众人更是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许久,却听那老者终於转向哲王爷的武士头领,淡淡地道:“玄女宫宫主的旨令,无论什么人,都不能违背。只不过这两人既然是冲撞了哲王爷的仪仗,犯下了重罪,却又不能杀他们,宫主已经吩咐过了,就作为玄女宫的赐奴,赏给了哲王爷吧。”

那武士的头领道:“谨遵宫主的法旨。还请往利长老禀报宫主,哲王爷已经在堡外恭迎宫主的法驾。”

马车里始终没有任何声息。跪倒的人们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不多时,只听到脚步声,马蹄声响起,接着就渐渐远去,居然连任何人的声音,都也听不见。

直到许久,等到一切都已经平静下来,老察尔甘才偷偷地抬起了头。神秘的马车,老者,红衣女子们,还有哲王爷的武士们,和那两个已经脱力不支的男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村里的人们这才纷纷从地上爬起来,低声地议论着这一晚的突变,和那两个陌生年轻人的命运。

夜风中,老察尔甘回过头望去,古堡“狱之门”上,不知何时,已又升起了一面他早已熟悉的黑色大旗。那大旗上银线绣着的白色魔女,面上罩着青铜的面具,左手持剑,右手持着察尔甘说不出来的法器,显示着无上的邪恶与威严。
大旗猎猎地飞舞。在惨白的圆月下,这魔女透过面具射出的目光,一时竟似森严得骇人。
大旗的升起,自然标示着这月圆之夜,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客人,终於驾临哲王爷的属堡。
──玄女宫主已到。


粗如儿臂的牛油巨烛,将古堡中最华丽的殿堂,照耀得如同白昼,就连琉璃窗外那一轮金黄的明月,都已失去了光彩。
如雪的白衣,拖坠在厚厚的,艳丽的波斯地毯上,如绽放在喧嚣尘世中的花朵般皎洁。
晶莹剔透的夜光杯中,葡萄美酒已似鲜血般的色泽,衬得那拈着酒杯的手,越发地如白玉般透明。
醇红的美酒微微地荡漾,反射着握杯的人脸上那青铜面具的淡淡光泽,似是赋予了那狰狞面具一种诡秘而邪恶的生命。
自青铜面具上透过的目光,却是说不出的复杂和冷漠。看着匍伏在地的哲王爷,这灵动的目光里,渐渐地现出了一丝怜惜。

哲王的声音好象永远是无比的恭谨,有着她无比熟悉的亲切:“冒犯宫主月圆之夜的严令,虽也实在是有说不出的苦衷,毕竟是本王不察之罪,甘愿领受宫主的责罚。”

轻轻的一声叹息已响起:“王爷操劳国事,心神疲惫,一时疏忽,也是有的。本宫既已赦了王爷擅专之罪,王爷若再自责,也就过谦了。你站起来说话,不必拘礼了。”

哲王暗中已松了一口气,起身恭禀道:“宫主不仅不怪罪,还蒙赐下侍奴,这份体恤和恩典,哲王一脉永世不忘。宫主的清修之地,已按照原先的安排准备好了。”

白玉般的手缓缓地放下夜光杯:“不知小王爷可是回到了堡中,能否前来与本宫一见?”

哲王尴尬地咳了一声,道:“犬子顽劣,此刻正在国都郊猎,只怕要到十天后才能回来。”

青铜的面具下到底是什么样的脸色,究竟是谁能够看了出来?可是那裸露的眼神中,为什么会闪过一丝悲伤,一丝怅然?
“既然知道本宫要来,还要去都城郊猎,看来做了玄女宫宫主,真是一切都生分了。”

哲王爷这才大着胆子抬起头来:“玄女宫为我西夏国的护国神宫,宫主千金之体,万不可为了小儿而担忧。”

那高高在上的人,怅然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哲王爷既知玄女宫为我夏国的护国神宫,既然要公事公办,那么本宫也想问王爷,为何直到今日,还要对本宫隐瞒那软红堂之事?为何令那软红堂的崛起而视而不见?”

这淡淡的一句话,哲王就又跪倒在地:“宫主明鉴,软红堂行动诡秘,行事狠辣,那幕后之人,本王已经暗中派人潜察了六个月,时至今日,仍没有半分头绪。空无凭证,就不敢让宫主担忧。”

“区区一个软红堂,本不在本宫一念之下,倒是软红堂幕后之人缜密端详,能逃过本宫的灵犀默察,野心之大,当今国主,却不可不防。王爷为我国主的臂膀,忠心体国,本应为我主多多担当,更要严防霄小之乱,殃及池鱼。”

哲王已经深深地磕下头去:“宫主的体谅挂怀,本王铭感于心。如今朝中诸王,好勇善战者实不在少数,恭王位高权重,最难驾驭,软红堂是否为他暗中驯养,也未可知。只是恭王心机深沉,又身怀‘安缜密’之技,绝难察出他的破绽。”

一声轻叹又起:“恭王身怀‘安缜密’,又先有亲信宇文皓供职大内,后有螟蛉李元敬钦赐传位世子,倘若果真暗纳异心,伺机而动,那么即使他本人身有残疾,行动不便,大夏国一场血雨腥风,只怕也是不能避免。如此看来,四个月前宋使来朝,我主未能把握,实是错失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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