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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

minifish

第十三章   咫尺天涯一线

五十四

黑色的笑容在飞舞,隐藏在各式面具下的眼睛在闪烁。刺人的光芒旋转着,如旷野的流星般飞起又飞逝。光怪陆离的面容,飘舞流动的衣袂,说不清的嘈杂喧嚣忽而响亮忽而低沉,纠缠着,环绕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突然,仿佛是熟悉的清脆笑声,自那迷乱的世界冒了出来,顿时让一切也明亮一闪,却一忽儿又沉了下去。
那声音,有着与生俱来的亲切,却又是遥不可及的空芒,想抓住,却瞬间就消失不见。
这梦魇里的熟悉,这噩境中的陌生,带给人的,已有说不出的恐怖。

“容成!容成!”
压得低低的呼唤。
容璧的手紧紧地握住冰凉的铁栏,手指都变得苍白,低沉的声音里面已掩盖不住焦急,心更是怦怦地跳个不停。
──你到底怎么了。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阴森的风,不知从哪里透了过来,吹得石壁上的火焰鬼魅般跳动,令这冰凉的牢狱里面更加阴沉。可是隔壁牢房里那倒在地上的人,眼睛虽然睁着,却是连他弟弟的呼唤,也没有反应。

火光骤然一个跳起,通道尽头的铁门应声而开。明亮刺眼的火把,令容璧竟一时睁不开眼睛。
光亮,就从铁门那边瀑泻下来。
光亮中有人。

容璧的手更紧。
来的究竟是谁?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只戴着名贵扳指的手,和脖颈上翡翠环饰的黯淡光芒。然后是手的主人那双冰凉傲慢的眼睛,和苍白铁青的脸。
只不过,这次进来的小哲王爷,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蜷坐在铺着虎皮的藤椅上,由他的侍从抬进了这阴森的地狱。
容璧浑身不由自主紧张得绷紧。
他来干什么?

这人远远地停了下来,没有说一句话。傲慢却又深思中的目光,就慢慢地透过铁栏瞧过来。
目光扫过容璧,落在容成身上。
而容成,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容璧突然发觉自己喘气变得说不出的艰难。周围的侍卫随从,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唯有阴冷的石璧上,和随行侍卫们手中的火把,哔哔地响着。

良久。
这斜斜地歪在椅子上的人微微努一努嘴,身后察珠丽肿着发红的眼睛,走到容成的牢门外,低下头,将一件细小的物件,放到了铁栏的角落。
嘶哑干裂的声音,说道:“是小王爷赏了给你的。”

藤椅中那位高权重的人,看着这一切,又好像根本没有看着这一切。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於是就离开。
没有一句话的离开。

铁门再次关上的时候,容成终於微弱地呻吟了一声。
黯淡的火焰跳动中,角落里面,一枚小小的碧玉飞鱼,静静地陷在铁栏冰凉的寒气中。
这枚飞鱼,仿佛是这昏暗的世界里,唯一有生命的东西。


五十五

“你说什么?”
刚猛的声音里面充满了威严。
李斯文的头垂得更低。
虽然知道主人已经听得清楚,按照规矩,这瘸腿的老人,还是恭敬地重复了一遍:“是。禀王爷,那容成,就是主子离开狱之门之前,曾被宫主娘娘宣召过的人。”

低头只是瞧着这跟随多年的主人,踱过一步,马上就又恢复了平常。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我原来看他眼熟,现下想来,的确曾经在本王离开之时,在圆堡禁地见过一眼。”
声音里面,却听不出任何表情:“原来他还是宫主的月夜之人。”

话音突然止住──
只因由远而近,一名侍卫已急匆匆来到厅外。虽然奔走得微微喘息,但一到厅堂之外的节阶,立刻屏住了呼吸。
威严的声音,从厅堂里面传来,一字一字地道:“讲。”
侍卫单腿跪地道:“启禀主子,玄女宫主法驾已到城堡外,往利长老已传令下来,请王爷率众到堡外迎接。”
这一句传禀大出李斯文的意料之外。
玄女宫主来得好快!她明明已先遣哲王百里奔驰,后布玄鸟令及时救援,此刻更是迅即移驾回返,就连容人喘息盘算的分毫间隔,也不留下──这夏国至尊无上的神秘人物,难道是料到了这狱之门里就要发生的什么事情,还是料到了这狱之门里的人怀的什么心思?
李斯文偷偷瞥了站在原地,自己跟了一辈子的主人。贵丽的锦袍紫襟下,那向来同样贵丽的人只是“嗯”了一声,矜持的脸丝毫不动声色:“宫主不日即将出使宋都,还于此刻降临狱之门,你下去传了所有的人,到堡外接驾。小王爷就先将养伤势。宫主垂怜,必不见怪。”

答应一声恭敬退下,侍卫的脚步声匆匆远去,而这地位高贵的哲王爷,站在原地的身影,过了好久,还是没有移动。
袖在背后紫色衣袖里面的手,突然握紧,似是要扼杀什么,笑容已僵硬在脸上。喃喃地一声轻不可闻:“可惜,可惜。”
躬身在旁的李斯文,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冷战。

红衣女郎的裙裾飞扬,行迹匆匆却庄严,引导着玄女宫主的法仗。
随着法驾仪仗,缓步而来的人,缓缓行过躬身迎接的哲王,和跪倒在一旁的狱之门众人,白衣淡淡,飘过长长廊道之时,被透过琉璃窗溅射成七彩的阳光,分离出变幻无常的神秘。
只不过,虽然仍旧气定神闲,青铜面具下的眼神,已隐隐地有一丝躁动。
一言不发地,在高高的宝座上面坐下,略微一摆手,顷刻之间,微不足道的人们已经退下,圆堡里面顿时空旷了许多,圆堡里面的空气,却顿时凝重了许多。


五十六

“你们这群奴才都死到哪里去了!”
重重的一拳击在桌子上,随即咳了出来,吓得两旁的侍女如同荒原上被秋风吹衰了的草,齐齐地伏下身子。
斜倚在青玉案前的人,年轻高傲的脸冰冷地燃烧着,被无名之火冲击得额上青筋也是一跳:“既然宫主已承圣命不日启程赴宋,浅致修好之意,却因这次惊变回驾狱之门;她探看我之时,为什么不禀报?”
李斯文躬着身子道:“启禀小王爷,是那时服过赐下的圣药,正在熟睡,娘娘来探看时,令责不让惊醒主子。往利长老当时还说,此药连贯发作,才能见神效,果然天佑我主,得见殿下恢复如此之快……”
刚刚还雷霆发作的人,瞬间已恢复了平常惯有的傲慢与冷酷,声音里也带上了李斯文熟悉的不置可否,懒洋洋地打断他的话:“李斯文,你的嘴巴,真是越老越滑溜。瞧不出,那假马贼袭击狱之门的时候,你这张嘴脸还好要我教训你。”
顿一顿,又道:“那么娘娘此刻身在何处?”
“回主子的话,” 李斯文的腰弯得更低,道,“娘娘已令释容成容璧二人,主子爷在向娘娘禀报容成之事。”
“容成?”脸上的肌肉一动,暗中牙已咬紧。不由自主地,再是什么样的伪装,也掩饰不住眼中的复杂和冷灭。


五十七

哲王爷的态度依然很恭谨,声调依然很低沉,说出的话,却变得很沉重,很严肃。
“容成此人来历不明,又身怀奇异武功,即便是宫主指下的月夜之人,此番焉知他不是另一个窥图玄女宫至宝的歹人?”
侍立在一旁的老者沉声道:“那日狱之门一战,容成若是怀有图谋,大可趁小王爷与假扮的马贼交手一战之际,渔翁得利。王爷如此推断怀疑,未免……”
紫色的身影踏上一步,依然垂手而立,却打断了老者的话:“怎知他不是在使用苦肉计。本王原本就在想,何以一切都是那么巧,偏偏在月圆之夜,就有两个陌生人,冲撞上了本王的仪仗队伍!莫非他兄弟二人,就是要引起宫主的主意,藉借那月圆之夜的禁令,潜伏进我哲王府?”

宝座上的人,看不出掩藏在青铜面具下的脸色,抚握着椅靠的白皙手指却已冰冷。
“他那日如此冲撞了王爷的仪仗,其实乃是听了本宫所奏的<离别……”话几欲脱口而出,却心念流转,再三强压了下去。
只听哲王爷接着道:“他二人长相如此不相象,究竟是否是兄弟,且不去说,单是他们到来不久,即偏偏赶上假马贼偷袭我狱之门。那容成明明受了犬子的铁荆挞刑,还能挣脱铁链,折强敌于一瞬。莫非这里面,实是一个连环勾计:狱之门一战,那黑衣蒙面人和察亘在明,一旦失败,还有容成容璧在暗中计划长远?”
说到这里,声音已不自觉地提高──
“瞧这群贼人此番胆大包天,竟然算计到了玄女宫头上,如此计划周全,行事如此狠毒,可见馋涎飞天卷为时已久,那容成容璧二人的身份,更是疑云重重。若非瞧在是宫主带回来的月夜之人,依照往常,本王早就取了他二人的性命。这两人实在是留不得,宫主还请三思!”
宝座上高高在上的人,虽未说话,青铜面具下的如水双瞳中,已精光一闪而过。
身边的老者喝道:“哲王你且仔细着身份!你如此讲话,是公然藐视国主的铁令,还是想凭借着宫主生父之实,骄横到连娘娘的尊严,也想冒犯?”
“我玄女宫主通古知今,任何阴谋,何尝逃得过她的法眼?王爷在娘娘面前如此高声说话,未免太不把我玄女宫的无边法力,放在眼里!就这狱之门之变,若不是我主赴京途中,已凭天象卜知异变丛生,令王爷立即驰援,就仅凭容成区区一人,怎能抵挡这来敌?若非我主启开昊天镜,及时颁布玄鸟令,容成早已死在敌酋之手,狱之门的众人,更将无一幸免。王爷的图谋之说,又是从何而来?”
“王爷囚容璧于锢檩之地,更不问青红皂白,以‘错筋锤’伤我主月夜之人,分明是拂逆玄女宫的神威,倒是王爷自己,禀成国君的秘训,肩负护卫飞天卷的重任,却给来袭之敌几乎得手,损伤惨重,更是时至今日,尚无法察清贼人身份!我主宽仁为怀,本未见怪,王爷居然得寸进尺,在此指点娘娘的不是,若不是瞧在王爷的亲姻之份,出此狂言,按照我国国主历代相传的铁令,早就该论律问罪!”

一席话铮铮有力,落地有声,说得那紫袍玄襟之人拜俯在地,冷汗不绝流下。虽看不见他的脸色,但却听得出那矜持低沉声音里的恐惧。
“是,本王关心过切,绝无冒犯宫主的本心,一时糊涂失态,请娘娘责罚!”
老者脸色阴沉,还待再说,淡淡的一声“往利长老……”顿时一噤!
“王爷所言虽失礼数,所虑谨慎,本宫此次先不见怪。”
宝座上一直沉默的人缓缓站起,白衣如云飘散开来。青铜面具下冰冷的眼,在水晶窗折射的阳光下,也朦胧模糊得不清。
“只是王爷须知,玄女宫并未忽略容成容璧的秘密,纵赦放他们,也已有筹划。就如王爷适才提及,这兄弟二人,神似而貌不似,往利长老早已留意。本宫此番启程赴宋,便意欲择他二人随行,他二人的身份,终有明了的一天!”


五十八

穿过琉璃窗的夜色,映照着容成惨白的形容,一如月亮的脸。只是月亮也同他一样,几乎没有了呼吸。
即使是红衣的侍女抬他进来,清洗他的伤口,那双空荡荡的眼睛里面,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等着红衣女郎们退下,老者搭了他的脉搏,又探了他的呼吸──
“铁荆鞭刑后,又似是经历大震怒,肺腑因此先受激荡……此人内息紊乱冲跳,看来似曾在极快的时间内,迅速转换刚阳阴柔两极,那一刻,重创已成,内伤于无形。接着他似曾脱力抗拒极强的内力,五内俱耗,心神俱损,而时至此刻,肌肉仍然僵梗,显然是竭力之兆,透露灯尽油干之象。”
“……果就如宫主所示,他的后背上,当真中过‘错筋锤’!”
然后站起,就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老奴实在不明白,承受如此打击,他怎么还能活过来:若非他就在眼前,体温尚在,我还以为他已是一个死人。莫非他,真的是有神明保佑?”

背后的人没有回答。
一阵淡淡的奇特香气飘散过来。
透明如玉,却又温温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搭握住了容成的手。
这肌肤相接的一瞬,手指上的温暖,突然变成了一股无边无际,浑厚舒荡的暖流,密密切切,洋洋滚滚,充满了全身,在经络中四处流荡,与散乱的内息,压抑的喘息,和撕裂般的伤痛,或冲荡,或融合,就连魇缠着他的冰冷而嘈杂的梦,也被浸透得说不出的安逸,说不出的明亮。

那一刻,倒在地上的容成,身子仿佛是微微一动。强烈的意念,从身体中升起──
那柔若无骨的温暖中,竟然是……
宁静沉逸下的熟悉。

即使是空洞的眼,仿佛要努力盯着看什么。而没有了知觉的心情,突然反射般地激荡起来,喘息也更加急促起伏;身子猛地一颤,一口淤血,已咳出干裂的唇!
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声。随着这声呻吟,那双一直睁着的眼,终於缓和着松懈了,安静地闭上。

白色的身影缓缓地挺直,望着窗外月亮那没有颜色的脸,声音也同样没有颜色。
“淤血已去,内息已稳,哲王府,已不再欠他什么了。”
刚要站起身,面前的人,口中突然传来梦魇般的噫语。
“是你么?”
“真的是你?”
白色的身影突然僵硬。
要抽出自己的手,才发现,容成的手,不知何时,已紧紧握住了她的!
那紧张冰凉的手指,抓着她的手腕,却如同溺水的人,要拼力抓住他的生命一样,死死的不放。

嘶哑喃喃的声音又起。
“我一直等这再见到你的一面。可如果是你,我怎么看不见你的脸?”
话语里,是说不出的痛。就连听见他这话的人,心也如针刺,如刀割。
“难道,我这还是在做梦……”
艰难的声音更散乱:“看不见就看不见,只要知道是你……”
喘息已渐渐低沉。
“只是即使是梦,也不要再离开我……”
终於,嘶哑的声音低沉到听不清楚,干裂的唇仍然在蠕动,已不知说的是什么。

良久,另一只透明如玉的手移过来,慢慢掰开容成冰凉苍白,却死死不放的手指。月色下,皓白的手腕上,已留下五个深深的指痕。
青黑的指痕。
铭心的指痕。

凝视这夜色下苍白无知觉的脸。
英俊的面容,微弱艰难的呼吸,紧闭的双眼,睫毛如鸽翼,覆盖着眼睛后面无尽的苦难。
原来他也有梦中人。
原来他也有伤心事。
老人刚才的问题,终於有了答案。
──“若非他有如此信念,强行支撑,只怕早就挺不过这一番磨难。”
──“只是凭他坚忍的行事与性格,平日里断然不会说出此话。此时全无自制之力,心神激荡下,尽数吐露,否则,就连我,只怕也还猜不出来。”

起身沉思。
“容成的武功内息,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可以肯定,那一定不是夏国的武功,倒象是中原的无上武学。而当年‘他’一剑西来,技震校场,也是凭借一身中原的功夫。由此看来,容成变成这个样子,绝非自幼就如此。要拥有这一身的武功,更决非一朝一夕可成。”
踱了几步,又道:“他若是在夏境长大的宋人,又怎能学到中原的武功。他如是宋人来到我夏国,又缘何出现在这荒原边际的狱之门?他口中所说的‘你’,却又是谁?”
老者道:“主人是否已自这人与罗毕少爷武学类同之处,勘破内中奥妙?只是这容成看来,好像患了失心症。他若是真的患了此症,只怕怎么问,也问不出来所以然。”

白色的身影在苍白的月色下更无助,更迷茫。
“往利长老,你可还记得那灵真人解七休象所言逢遇他的情形?”
微微颤抖发紧的声音,仿佛是从心底最深远的记忆中,喃喃念着那刻骨铭心的咒语。
“‘纵使相逢应不识,形容碎,心仪失,兀的英雄仍一世。’”
“难道,这七休象所昭示的,莫非真的就应在他的身上?”
“如果真的是,为什么我对他,有些地方觉得熟悉,有些地方,又觉得陌生?”

老者的声音似是也因为心情激荡而沙哑。
“灵真人觇的这一七休象,宫主再次相遇罗毕少爷之际的种种描述,的确可说是应在了这容成身上。可是主人莫要忘了,七休象的预言向来含糊隐晦,蕴藏深意,即便是如灵真人,注解之时,只怕也容易为表面所误。主人还是要三思。”


五十九

无穷的神秘压力,弥漫住整个圆堡。
漫天的奇特香气,席卷过整个天空。
容璧就深深地陷入这无形无影的压力里,陷入这紧紧包裹的香气中。
他的脸变得苍白疲惫,嘴角抽动着,似是竭尽所有的力气,拼命抗拒着看不见的纠缠和控制。
那双曾经是充满神采的眼睛,瞳孔已经散乱。
随着压抑的喘息声逐渐剧烈,冷汗,不知不觉中已经从额头沁出来。手指也在痉挛般蜷曲,似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根本没有踪迹可寻。似是要赶走什么,却反而被缠绕得更紧。

遥远的声音缓缓地透过浓重的香气传来,如似天边空荡飘忽。
“容成的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得的?”
容璧的嘴唇颤抖着,挣扎着,几次欲语,却又咬紧着牙,抵抗着脱口而出的诱惑。

香气更浓。
压力更大。
容璧眼前,漫天的飞舞影子旋转得更急。

旋涡里面,淡淡的又是同样的问题。
“容成的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得的?”
“是,是……”
豆大的冷汗,一滴一滴从他的额头流下。
“是从我一见到他就有了。”

这断断续续的话,似击中了什么。那远远的声音一窒,接着就隐隐约约似在重复。
“是从我一见到他就有了……”
既是兄弟,何来相见之说?

握住椅子扶手的手顿时更透明,似是捏得发白。
慢慢地,空旷而细密的声音,又似在容璧耳边响起。
“容成那一身武功,是从哪里来的?”
牙咬着,可是抗拒这一切好像有千钧难。
“我,我,我不知道。”
“你难道不知道,他有这身武功?”
“我,我,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有了。”

遥远的声音又道:“那么,容成他到底是不是你的兄弟?”
容璧的唇抖得更厉害,手指也摩挲颤动。
粗重的喘息,似有一块巨石,压得他无法呼吸。
挣抗再三,模糊的意识,徒劳而努力地支撑着。
突然,一滴血,从他的鼻中流了下来,悄无声息地滴到厚重的地毯上。
容璧身子一软,无力地挣扎了一下,低沉的声音,断续着:“胜似兄弟。”
同样的问题。
同样的回答。
只是,这次,随着这一声细微的回答,一股鲜血,登时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

遥远的那人一惊。
手微松,压力顿失,奇香骤散。
於是电闪着,飞舞的魔影陌生地消逝,旋转的飞天无声地退去。
可是容璧已不知道。再也说不出话来,他那毫无知觉的身子,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微一示意,老者上前翻了翻容璧的眼皮,然后回过头来,轻声道:“他将养数日,就会好的。”
白色的衣裙在地毯上无声的飘动。
“这次为什么他支撑不久?同上次一样,我的流云天只是使用了一成,对他怎会有如此伤害?”
老者垂首沉声道:“也许此人在暗牢中待的时间过长,体质衰弱,主人你又追问得急了,问的,又都是隐藏在他心底的秘密,他一时抗拒不住。”
停了一停,小心翼翼地又道:“也或许是他上次被施以流云天时候,曾竭力对抗,不自觉中伤了真元。此次主人再次施展,已是强弩之末,再要力图抗拒,就伤得更深。”

青铜面具下响起了低低的叹息,道:“他身无上乘武学,我本不愿对他使用这流云天的。”
老者道:“只是主人明明知道,这小子跟容成各有千秋,若要公然问他,他必定抵死不答。若非使用流云天,只怕也掏不出他心中要隐藏的秘密。”
不理老者的话,又是低低的一声。
“但愿他苏醒过来之后,再也不会记得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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